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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令虹平静地陈述:“婉儿胆子也大得很,连我的东西也敢看上,还敢越过我,给你挑选其他妾室,我这公主府俨然易主。”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并不清脆,远不如婉姑娘动人,却带着此时不该出现的温柔,连半分起伏都无:
“若非你身为驸马,我早就连你也一并送到东厂去了。”
“你!”
“料想东厂的颜庄,比不得刑部大人们对世家心存忌惮,更比不得宗室们畏惧太妃和圣上,能为我秉公处置。”
杨令虹浅浅地笑了。
南怀赐又呕了一口血,踉踉跄跄扶住门框。
他厉声道:“毒妇!毒妇!早知今日,我何必尚主!你这毒妇,倘若婉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必不与你干休!”
白月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挡住杨令虹,便要骂他。
杨令虹拨开她,甚至没有生气,只轻轻道:“你在说气话,我不信。”
南怀赐嘴唇颤抖起来。他指着她,仿佛还要说什么,嘴角甚至显出青紫之色。
他张开嘴,只吐出一个模糊的字,整个人便栽倒在地,只剩抽搐了。
几个仆妇也如门口两位那般打扮着来了,在鞋上缠好布帛,走入偏房。
有人架起驸马,一直架到卧房里去,有人用滚烫的水擦拭血液。
处理完后,仆妇们将沾血的衣物布料都解下来,放在角落的矮缸里烧了,又换上新衣。
杨令虹只平静地望着这一切,眼中酸涩,视线渐渐模糊。
她记起刚见到驸马的时候,他比现在的样子还要不堪。
是她强忍恐惧,脸上手上缠满布帛,衣不解带地伺候他,希望他能多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他也并不客气,无论说话还是咳喘,甚至都不会避开她,而对婉姑娘,他则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一件世上罕见的珍宝。
她鄙弃自己从前的愿望。
又有侍女急匆匆跑过来,行礼道:“殿下,颜厂臣到了。”
杨令虹浑身颤了一下,拭去泪水,道:“带他来花厅,我有话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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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守在花厅外,令人安心。
颜庄坐在下首,松花绿程子衣随动作现出些许褶皱。
杨令虹饮了口茶水,问道:“厂臣,你我这算是……换回来了?那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颜庄思索片刻,摇头:“没感觉,只小睡片刻,一睁眼就坐在堂上,婉姑娘浑身是血倒在下头,连气都少了。”
他说着便笑了笑。
这舒心的微笑,看得杨令虹生出几分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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