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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驸马抢夺我的东西,我虽有怨,到底是夫妻,饶了他尚可,婉儿你收取赃物,罪责却是难逃的。”
“来人,送婉姑娘去东厂,”颜庄以指节抵了下颏,“待打完板子,逐出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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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的哭喊已经远去,白月替颜庄按揉肩头。
他坐在桌案边昏昏欲睡,尚翻着账册,便听白月说:“殿下别生气,气着了,小腹又要疼了。”
“我没生气。”
“那虽是太妃添妆,毕竟被妾室戴了,摔便摔了去,殿下定要保重自己,身子好了,再和驸马他们计较也不迟。”
“我明白。”
白月问:“殿下刚怒了一场,不知疼痛重了没有?”
“我已不觉得疼了,”颜庄又翻了一页,心情难得好上几分,“想来出出气没什么坏处。”
“我的傻殿下哦。”
身后白月噗嗤笑了:
“这哪是出气的好处,是殿下月事快过了。您平素不记着自己身子如何,奴婢可都记着呢,您不疼了,最多半天,就要过了。”
颜庄精神一震,从她手下直起来,吩咐道:“等这烦人事儿过了,你记着拿牌子给我请个太医来,眼下喝的药该换了。”
“是。”
晓得令人心有余悸的月事要过了,颜庄精神不少,再想起今后说不定每月都得经历一回,他更加坚定了补身的决心。
也不知杨令虹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处境那样艰难。
白月感慨道:
“殿下可算养身子骨了,想当年,您刚下降给驸马,照顾了他那样久,还得了风寒,驸马醒过来就翻脸不认人,殿下心情烦闷,到园子里散心,谁知风寒闹得头晕,一下子跌进水里……”
颜庄仰头望了她一眼。
他缓缓道:“你记错了。是我腿上不舒服,才走不稳掉下去的,全赖你拼了命救我,才得生还,哪有风寒呢。”
白月便笑了笑,手中力道轻了几分,叹息着说:“哎,奴婢年纪大了,居然连事都记不清了。”
颜庄没说话。
她停了手,压下账册,话语格外慈祥,如同面对着懵懂的小女儿,道:“殿下累了,快些睡会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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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令虹接到公主府送过来的案子,心情已不足以用“五味杂陈”来形容了。
她目光描摹过案上碎做一团的玉钗,依稀还记得它完好时的模样。
那是太妃赠她的添妆,她只戴过一回,因婉姑娘喜欢,便被驸马生生夺去。
此后这红玉钗时常戴在婉姑娘头顶,她无力阻止,便也不愿去看了。
曾经看重容颜的婉姑娘,正跪在堂下哀哀啼哭,发髻散乱,妆容留下一条条泪水流过的沟壑。
而备受欺凌的她,则高坐大堂之上,冷漠地望着底下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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