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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还有谁记得姜酒呢?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从来没有被爱过,孤零零独自躺在坟墓里。

姜酒摇了摇头,打起精神去做卷子了。

姜家人显然不会轻易放弃心爱儿子的生命,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咬紧牙关坚持住院,并且试图让姜酒掏钱一个多月后,他们和任景年碰上了。比起姜酒获得的记忆以及剧透,现在的任景年深陷姜酒为自己舍身的愧疚,痛苦和深情,对姜家人的态度要友好和气得多,哪怕他得知这复杂的家庭关系和超生记录后,心里并不怎么看得起他们。

他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好转,可以不再卧床休养,只是不能剧烈运动。而他也受够了在家休养。自从那个勤快朴实的保姆也终于忍无可忍辞职后,他妈妈再度要求请个保姆,就让受尽了老婆和保姆战争折磨的他爸爸爆发了,夫妻两人大吵一架,从此之后他爸爸过上了早出晚归拒绝看见这个家的生活,而他妈妈也只能和现在的这个保姆彼此凑活。

家里充满了唠唠叨叨的抱怨,中老年妇女的明枪暗箭,还要接受保姆时不时同情的怜悯的目光,任景年几乎崩溃。

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常春藤大学毕业,曾经是社会顶端的精英,没道理一蹶不振,无论如何都应该尝试工作才对,所以他就出来找工作了。

克服了种种心理上的障碍和现实中的困难,任景年终于不再计较微薄的薪水待遇,投出了简历。他不想去从前的熟人那里工作,哪怕有一丝丝被认出的可能,他就会觉得崩溃,所以找的公司规模都不算太大,最多不过几百个员工。其实对于普通人这已经很不错了,然而对习惯了站在山巅俯视芸芸众生的任景年来说,往后余生简直是太可怕了。

尤其是他内心深处清楚,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活不到从前的高度,更不可能打败嵇沄,余生不过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哪怕是想到姜酒拼命去爱他,也只会给他带来痛苦,而非安慰。

毕竟姜酒不属于他,他内心的负罪感让他简直难以呼吸,这所谓的爱情其实也是一本偿还不清的孽债。

因此,能有机会为姜酒付出点什么,任景年很乐意。他现在虽然落魄了,但自己确实还有一笔款项没动,虽然包圆整个手术有点难,他也并不愿意这样做,但是先拿二十万出来让姜家人继续苟住,之后帮忙联系不接电话不给面子的姜酒,倒是可以的。

因为有了恶形恶状的姜酒做对比,现在这个落魄后还会慷慨掏钱的前儿婿在姜家人眼里就格外顺眼了。虽然双方堪称是牛头不对马嘴,彼此做不到理解也必须保持距离才能尊重,但是一时之间双方也是其乐融融。

直到任景年拨通了姜家人给的姜酒的新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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