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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嵇沄说,皇帝的眼光实在很烂,看似宽容实则小肚鸡肠无容人之量,害人先害距离自己最近对自己最好的二皇子的太子,和后来那个沉溺享乐做了亡国之君的五皇子,大概是这一筐烂笋里最烂的两个了吧。
都是目光短浅,只在乎自己利益,却根本做不到占尽权力,自己登顶的废物。
正是因为太子是这种人,与其父一模一样,所以他天生和原主脾性不和。原本在原主的庇护和教导下长大,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矛盾并不明显。但是后来随着逐渐长大,太子与原主几次矛盾之下失望,就逐渐生了疑心和距离,再加上有心人挑拨离间,长大的太子又得知了其实不少人知道的原主乃是佞幸,与父亲纠缠不清,气死了母亲的话,两人更加生份。
大权在握入主东宫的时候,太子将自己和原主的不和摆在明面上,人尽皆知,甚至让原主那佞幸之事又被翻出来弄得满城风雨,然而等到要被废了,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太子又求到了老师兼舅舅门前。
原主为他奔走,终究失败,而得知消息的太子,并未有一丝一毫感慨,原来这个人对我一片真心。
现在嵇沄是不打算救他了,说实话要不是无需落井下石,他都很想让这养不熟的白眼狼见识见识人间险恶。
见太子不过是出山的预告,嵇沄并没有停留太久,而太子也已经不能说话,据说是吃了什么东西,可见皇帝的防范真是无微不至。嵇沄很快就出来了,在门口再度见到刚过来时那个内监。
陛下请清平候入宫。这内监的神情如海面般平静。
嵇沄对他点了点头,也不多问什么,垂下眼帘登上进宫的车。
他现在已经可以站起来行走,轮椅自然弃之不用了。进宫的时候正是正午,皇帝这回在御案前早早等候,见到嵇沄进来,甚至还站起了身,面色颓唐而灰败,等宫人上了茶,便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皇帝叹息一声,道:见过太子了?这孩子真是让我好伤心。江波,我身边除了你,已经没有人可以信任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发现连自己的孩子都有了别的心思,难道这天家,真的容不下真情吗
嵇沄早料到他要攻心,适时开始走神,只低头不语。
这幅姿态,其实惊心动魄。像是扑火的飞蛾,被火焰燎伤了翅膀,越发惨白,颤抖着收拢起来掉落在桌面,安静,寂寥。他面容苍白,神情寥落而安静,一张少年时候便令人惊艳的容颜终究沉淀成水,无色无味,透着寒凉与脆弱,像一层脆脆的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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