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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跟前经过的下人们来去匆匆,极少在他身边停留,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景象,即便有人想要怜悯他,也做不了什么。
雪地里,跪在门外林子扬狠狠瞪着那被映照得通红的屋子,冻得乌青的手一拳捶在坚硬的雪地里。雪下的石板骤然开裂,尖锐的疼带着林子扬的鲜血里仅有的热意将地面的雪化成肮脏泥泞的一滩。
不知道多久,他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倒在了雪里。身上又冷又疼,意识却格外清晰了起来,他听得见他爹肆意放荡的笑,听得见他那后娘谄媚的讨好。屋里宾主尽欢,声音带着他渴望着的热意,却从未为他沾上半点温暖。
果然不是一般的可怜,被生下来遭如此苛待,他们就不怕报应吗?靴子挤压厚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终于有一个清渺的声音停在自己面前。
一件厚厚的皮裘罩在自己的身上,暖烘烘的一团热流涌向了自己的四肢百骇,让自己下意识地蜷成一团。林子扬只记得自己迷蒙着眼睛,望着那人一袭白衣,举着剑,毅然朝那红艳明亮的屋子里走去。
然后是嘈杂慌乱的惊叫声,厚实的房顶被人直直削去,那个被称为自己爹的人狐裘锦衣被剥掉,像自己一样衣不蔽体地跪在地上。朝白衣人拼命地磕着头。
漫天的雪熄灭了火热的炭盆,屋里的人抖抖嗖嗖,没一会儿便和他一样,让大雪覆盖了满身。白衣人这才转身出了屋子,由着他的爹娘在那没了房顶的屋下哭天抢地,任凭挣扎着也离不开那屋子半步,在料峭的风雪里,逐渐没了声息,冻成了模糊的一团。
那人重新折了回来,白衣随风飘荡,落在自己眼前。爹不亲娘不爱,你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可想随我踏上修仙一途,抛却凡尘俗世。站在这天道之巅,再不受人欺负。我数三声,你不应,我便当你默认了。
一二三!白衣人数得极快,生怕自己不答应。
林子扬却知道,当时的自己,在费力地张着唇,无声地说:愿意。
通往仙路的冰途三千里,比家门外的雪天还要冷。林子扬的手被洗了不知道多少遍后,才被那人轻轻握住了一点。那人就这样拉着他,带他一起往前走去。满天的飞雪,比什么时候都难捱。在自己冻得瑟瑟的时候,手心上唯一的热意传遍全身,林子扬只记得在那白茫茫一片里,有人轻问他:小孩,你冷吗?
林子扬沉思了良久才垂下头来,白到几近透明的掌心微动,似是随着心在轻轻颤抖。像是又继续走在那仿佛无尽的雪原上,有人云淡风轻的问他:小孩,你冷吗?
..
林初在地上躺了一夜,等林子扬离开后才「悠悠」转醒,利落甩了好几个清洁术后挑起了眉。【我难道没有一跃成为这魔宫里最大的黑马吗?为何连个声响都没有。】
您是说为何没有人夹道欢迎您吗?系统知趣地出声解惑道。【您的房间被林子扬安置在了他的寝宫里,可以算是直接登堂入室了,没有他的许可,没有人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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