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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渔对上二老太爷的视线,只一刻,便漠然看向别处。不论哪个自己,她都不想听到那老匹夫品头论足的言辞。
二老太爷见她一点惶恐也无,不落痕迹地甩脸色给自己,便恼了,沉声道:“岩陌媳妇,你听到没有?”
傅晚渔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欠一欠身,问道:“二老太爷这是何意?难道我曾与公主殿下生过嫌隙么?”这是明知故问,很多人都知道临颖公主与傅仲霖、傅晚渔不对盘。但是,嫌隙有百千种,有因为微末小事结仇一世的,也有争斗一世也能一笑泯灭的。
二老太爷冷哼一声,“怎么,你开罪公主的种种行径,还要我讲给你听么?”
傅晚渔微笑,“您这话说的不对。我若真开罪过公主殿下,她又怎么会出手促成我与三少爷的婚事?殿下见过二老夫人之后,顾家才请人到傅家说项,这件事,我是知道的。”
两个自己有过的争端,只是一个公主与一个门第在立场上的分歧,并无私人恩怨,二老太爷却想到哪儿去了?莫不是以为她们的矛盾因私怨而起?这是瞧不起谁呢?
二老太爷被问到短处,哽了哽,加重语气道:“殿下撮合你与岩陌的婚事,根本原因是淑妃娘娘有此意,殿下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哦?是么?”傅晚渔没掩饰自心头而起的轻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为了逞口舌之利,竟利用已故之人撒谎,实在是要不得,“二老太爷,这件事,我所知晓的,远比您以为的要多。”
二老太爷立时涨红了脸,大有恼羞成怒的趋势,二老夫人却轻咳一声,将话接了过去,笑眯眯地道:
“你不要多思多虑,你祖父……”
傅晚渔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的话,笑微微纠正:“是二老太爷,我与三少爷的叔祖父。”其实心里已经着恼:话说三遍淡如水,二房的人却怎么一直装聋作哑,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二老夫人的笑脸垮下来,几息的工夫,已是面沉似水:“我们只是要提醒你,近期要谨慎行事,不要动辄往外面跑,不要见外男,更不要做出害得家宅不宁的事。真撞到了刀口上,顾家也保不了你。”
傅晚渔睨着二老夫人,仍是噙着笑,语气却冷冽如霜雪:“您这些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语声未落,顾岩陌站起来,和声接话道:“我也听不懂。自成亲到如今,她做的哪一件事,我与双亲都知情,从没有行差踏错之举。您刚刚提醒她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傅晚渔讶然,转头望向他,就见他身形如修竹一般挺拔悦目,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笑意,而刚刚那过于不客气的话……真不像是他能说出口的。
与此同时,三老爷和三夫人同时站起身来,附和着顾岩陌刚刚说过的话。他们始终有自己的顾虑,眼前事若是落到自己头上,也就忍气吞声了,但是,二房针对的是晚渔,也就等于是在刁难岩陌,这就是他们如何也不能忍受的了。
“反了!反了!”二老太爷大力拍打着炕桌。
二老夫人却凝着三夫人,目光如刀。
顾岩陌转头对晚渔道:“不是早就说好了,今日要去别院散散心。时间不早了,该准备出门了。”语声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将二老太爷的咆哮压了下去。
傅晚渔笑着称是。
顾岩陌又对父母道:“你们不是要去寺里清净一半日么?我已安排好车马。”
三老爷与三夫人便知道,儿子儿媳心思一致,与二房杠上了。他们自是喜闻乐见,便笑着说好,相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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