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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太爷吁出一口气,强行按捺下火气,端起茶盏喝茶。
冯宜家婉言道:“祖母,傅氏出自将门,文武双全,顾家的事落到她眼里,看法定与顾家的人不同。再怎样,她也是不定何时就会被皇上或皇后娘娘召见的人,有些事若是闹大了,当真让她记在心里,日后面圣时诉诸原委,难以自圆其说的,便是我们二房了吧?”
二老太爷插话喝斥她:“她一介女流,言语的分量怎么会重过淑妃娘娘和四皇子的!?”
冯宜家垂了眼睑,不让人察觉到眼中的嫌恶之色。嫁进顾家四年了,她最大的感触居然是,二老太爷那份儿小家子气、酸腐和不知天高地厚,绝大多数女流都比不得。
二老夫人对二老太爷皱眉,后者立时又哑了声。
二老夫人又问冯宜家:“那你的意思是——”
冯宜家回道:“眼下,二房要么就把傅氏逐出家门,也就是让三弟休妻;要么就照常度日,大事小情的,不要怠慢了她。如此,她就不会再提及关乎长幼主次的事情了。我听说,今日这些是非的起因,只是傅氏和陪嫁的人的冬衣没备齐,这本就是不该出的差错,怎么就出了错?何必呢?”
大夫人狠狠地瞪了冯宜家一眼。冬衣的事,是她和长媳商量过的,眼下冯氏连她一并数落进去了。
二老夫人思量多时,缓缓颔首,问冯宜家:“你有没有将傅氏逐出顾家的法子?”
冯宜家摇头,“这事情不小,需得从长计议。只是,日后二房各个房头,要与长房多亲近些才好。毕竟,有些事,人情是一回事,规矩是另一回事。”委婉地表示,二房霸占宗主的权利位置,到了哪儿都说不通。
二老夫人心里已经有了一番盘算,对这答案便也不失望,牵出了笑容,“那就照你说的办。”
冯宜家屈膝行礼,“这些都是相公的心思,孙媳妇不敢居功。”
顾岩哲转头看着她,目光柔柔的。
“你们小夫妻的心思,我明白。”二老夫人的笑意更深。
冯宜家低头,藏起眼中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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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大夫人、杜氏、冯宜家先后遣了人来到秫香斋,除了奉上很说得过去的礼品,还委婉地为上午的事道歉。
傅晚渔微微蹙眉。二房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把她说过的话略去不提,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想得美。
斟酌之后,她吩咐了纤月几句,纤月立刻去了傅家别院。
傅晚渔又唤来郭嬷嬷:“明日请太医院的黎医正来给我把把脉,我到底好没好利落,还是太医给个作数的说法才好。黎医正若是当下不得空,等等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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