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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云生腿长,即便已经及时往后缩了,却依然被对方蹭到了膝盖。
也不重, 就轻轻地撞一下, 很快就擦过去了。
应云生抓着杂志的手却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纪礼在靠窗的位置坐好,放下书包,刚刚翻出耳机, 旁边的人便开了口。
“你不是文科生吗?”
“这世上也没规定文科生不能参加。”纪礼说,“而且我也想去涨涨见识。”
应云生望着他:“老师不反对?”
纪礼失笑:“这种机会老师巴不得多来几次。”
应云生:“可是这种竞赛奖状对你想去的专业应该没什么用处。”
纪礼:“要是真的走运拿奖, 就算上大学加不了分,也不影响履历上添光。”
“那你……”
纪礼半天没听到后半句, 抬起头就见到对方欲言又止:“你到底想问什么?”
应云生静了一下, 摇摇头:“没什么。”
其实他就是想问问, 他来集训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原因是因为他。
可只要冷静下来一想就知道这种猜测有多不切实际,毕竟联赛那天他们甚至还没相认,何况这种机会只要课上多听导师讲两句都可能对未来受益匪浅,大概率只是对方恰好入了围才不想放弃这个名额。
应云生一路给自己洗完脑,好不容易等下车的时候确信自己整个人已经完全做到「清心欲寡」,起身前叫醒了旁边的人。
纪礼不太能受得了车子的颠簸,睁眼时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伸手:“拉我一下。”
应云生攥住对方的手腕一用力,将人从座椅上拽了起来。
用力太过,纪礼此刻身上又没什么力气,被他这一下拽得猝不及防,直接往前一栽。
应云生条件反射地搂住对方才让人免于跌倒,接着就感觉肩颈上忽地一重。
他大脑清晰地从中分解出了颈侧上的柔软触感是什么,身体却完全死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车下老师扯着嗓子在招呼。
两人不好耽搁时间,拎上包先后跳下车,自觉走在队伍末尾。
应云生望着前方的校门,觉得自己之前的心理准备都白做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因为等他们在集训的教室里坐好,拿到上面发下来的试卷时,他脑子再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全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眼前的考题。
应云生活到现在,除了正常的吃饭喝水,唯一坚持到现在还在做的就只有学习,当然,要减去他遇到纪礼前那段天天夜不归宿的「堕落」日子。
越长大,他就越是明白高考是以他的身份所能接触到的门槛最低、公正性却最高的逆天改命的机会。他不愿像父母随波逐流地分崩离析,就只能把自己绷成一根弦,抱着浮木拼命往上游。
纪礼以前在听风巷的时候对他说如果你害怕接触外界,那就先想想自己拥有的东西作为你感知世界的本金。
除了学习,应云生压根不知道自己还能抓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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