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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云生推开门。
一个多月前才死过人的地方现在再看其实也和过去没太大区别,家具都是紧着需要用的来,装点的摆设很少,因为葬礼过后特地打扫过,如今地面上也只积了很薄一层灰,拖两遍后依然是干干净净的。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这以后没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笑呵呵地迎出来对他说「你回来了」。
老人其实没什么大病,只是上了年纪,意外摔倒后昏迷后身边却没有其他人,拖过了可以抢救的时间,等他接到消息已经无法挽回。
当初申槐奇怪过,他为什么短短一个暑假变化这么大,从过去沉默内敛寡言少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班级透明人变成了敢爬墙敢打群架满肚子诡谋算计,为了报复别人打翻他一盒甜点,就能直接把人折腾到被开除。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过去家里有个老人家,他要考虑自己惹事会不会被传到老人耳中,所以要极尽努力控制;而现在会担心他的人没了,他没有后顾之忧就开始本性释放。
至于给纪礼打电话是个意外。
那朵白玫瑰花被他特地带回来放在桌上,本来想找个盒子装好免得被压坏了,然而突如其来的雨把东西从桌面吹到地上,湿水的纱布片刻都维持不了原来的形状,他即便当场发现并捡起也已经面目全非。
布上还留有折痕。
应云生沿着痕迹尝试了许多遍,却依然没能把它恢复原样。
连被揉烂的布团也在以嘲笑的姿态昭示,他即便再努力,再如何补救,也还是什么都做不好,只能把情况变得更坏。
就像他的人,简直糟糕透顶。
人的情绪是个很神奇的命题。
就神奇在明明上一秒还风平浪静,可下一秒就能因为一件再鸡毛蒜皮不过的事掀起惊涛骇浪。
很莫名其妙。
但控制不了。
“玫瑰花散了。”
应云生问道:“你能不能教我怎么折?”
纪礼愣了一下:“可以啊。”
应云生被他的声音叫回神,低头看着手上因为多次翻折已经起了毛边的破布团,因为沾水沾灰又污脏了一片。
大概手工也是需要天分的,对方在电话里一句一句地指导,可他仍是没能复原。
心里正摇摇欲坠的某种东西一点一点流失掉,他闭了下眼:“算了。”
纪礼疑惑:“嗯?”
应云生的语气较平时没有丝毫异常:“已经起毛边了,还是不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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