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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郡联兵扔下来的伤兵还在吃着他的粮,养得长了不少肉。
赖瑾亲自去了趟伤兵营,把这些养伤得差不多的伤兵召集起来,告诉他们:“你们是跟着博英郡侯和忠敬伯来打我的,他们派你们打仗,又把你们撂在城外不管不顾,我把你们救进来,治好伤,你们总不能一直赖在我这不走吧?为了救你们,我的伤药都耗光了,我派了那么多的人去买药材,博英郡侯一个都没放过来。我们两边,没情义,是死敌。你们每人领一百文钱路费,爱去哪去哪,别让我在我的地界看到你们。”他说完,抬手一挥,阿福立即带着人从身后拉来的马车上,抬下铜钱,给他们发路费。
侍卫一边发钱,一边告诉他们:“拿着路费,回家吧,虽说是残了,但好歹留着半条命回去见家人。”
这些伤兵跟镇边大军的伤兵只隔着一个院子,伤好以后,大家经常溜达到外面聊天凑一起,对镇边大军的伤兵待遇是看在眼里的。
他们用的治伤药,穿的冬衣,吃的粮,全都是镇边大军的,如今要赶他们走了,还给发路费,足有一百钱,便是远在青山郡过来的,省着点用,都够到家了。
他们要不是伤了残了,都想留下来给镇边大军打仗。一个个领了钱,向赖瑾把头叩着砰砰作响,再回去收拾了包袱,装上换洗衣裳鞋袜裤子,默默地排好队,在镇边大军的押送中出了虎城县,过了魏郡郡城,押送他们的镇边大军就回去了。
一群伤兵拖着半残的身子来到檬溪县城楼下,见到的却是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守城的兵卒严阵又待,他们但凡进入一箭之地,必遭射杀。
众多伤残兵卒进不了城,唯有从田间小路绕过檬溪县城,往回家的方向去。
家在魏郡的,尚且好说。家在其他郡的,只能翻山越岭走小路,因为沿途的县都闭紧了城门,不让人进,说怕他们当中混有奸细。期间还跟各城的城门兵起过不少冲突,有说他们是细作的,有想搜他们身抢钱的。这些都是在战场的尸堆里叫镇边大军扒出来救活的,其心境跟上战场时早不一样了。他们的心中充满愤怒委屈,为了保最后的活命钱,对着来抢钱的县兵毫不犹豫地反攻回去。
其中一伙人数众多的更是攻进县城,抢了县尉武库,杀了县兵,起事,向博英郡侯、忠敬伯和朝廷要说法!凭什么让他们去送死,凭什么断他们治伤的药!凭什么不让他们进城,凭什么要把他们当奸细!他们为朝廷打仗,就是这个下场吗!
两万名伤兵都是从不同的郡县招来的,回家走的方向自然有所不同。随着远去,队伍越来越分散,人越来越少,但再少也是十几人,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结伴同行。因为人少了,会遭欺负抢夺。他们的冬衣是镇边大军统一发的,做工好,料子好,全都是细麻布,细针缝得严严实实的,穿着很保暖。这么冷的天,很多人都缺御寒衣服,他们中好多人缺胳膊断腿的,看起来就好欺负,再加上没带粮,路上吃喝住都要花钱,还有钱,就更惹人眼馋了。
他们在从乡、里间慢慢穿过,引起诸多注意,许多人向他们打听前线的战况。
一群人怀着对镇边大军和赖大将军的感念,对博英郡侯、忠敬伯他们的愤恨,把博英郡侯和忠敬伯怎么让他们去送死,镇边大军又是怎么救了他们,给赖大将军打仗是什么待遇,魏郡、淮魏都不再收人头税、打仗有军功田分等等,所知道的消息全部宣扬出去。
这些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各郡县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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