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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县尉直接无视孙县令,向孙潜打听情况,“不知是哪伙山匪干的?”
孙潜状似诧异地问,“狮子岭有好几伙山匪吗?”
郑县尉心道,“那就是还没确定是哪伙山匪干的了。”他说道:“狮子岭有两伙山匪,一伙是金刀寨子,一伙是狮王寨。”话音一顿,心情沉痛地感慨道,“这两伙山匪加起来足有三千多人,守着这必经要道,劫的财物众多,养得个个彪肥力壮,战斗力比起县兵都不差。您知道的,一个县只有五百县兵,我们也是深受其害啊。”
孙潜颇为认同地点头,“连大军都敢袭击,可见狮子岭一带的山匪之嚣张。”他说罢,便转移了话题,对孙文才说:“我家公子,咳,将军说,这三人是随军护送粮草才遭匪徒袭击而亡,让我在县城之中,挑一块宽敞之地,给他们仨人修墓立碑,追为英烈。哦,这也是我们成国公府的老惯例了。”
孙文才走的就是成国公府的门路,这点事,自是满口应下。他扭头对县尉说:“即是跟兵事有关,就劳烦县尉了。”
郑县尉心下恼怒:叫本尉给几个兵卒子修墓筑碑,好大的脸。
可眼下成国公府的兵就在跟前,却是不好翻脸的,于是应道:“份内之事,义不容辞。”
与孙潜同来的千总沐熊叫来一个佰长,示意他带着人跟县尉去办这事。
县令孙文才有许多话要跟孙潜说,闻言催促郑县尉,“劳烦郑县尉即刻去办。”待把郑县尉催走,便邀孙潜去县衙。
孙潜说道:“来之前,公子吩咐我等不得扰民。”他瞧见城门旁边就是市场,这会儿做买卖的俱已收摊回家,地全空出来,足够驻扎下千人。
沐熊顺着孙潜的目光望去,瞥见附近的酒肆食寮都多,正好让底下那帮许久不见荤腥的兔崽子们打个牙祭。他对孙潜说:“此地便可驻扎。”他们不仅带的买粮的钱财,还带了睡路边的帐篷,这地儿宽,能扎帐篷,不用睡大街。
孙潜担心这帮兵卒惹事,特意拨了笔钱财给沐熊,叮嘱道,“买东西要给钱,千万不要扰民。”
沐熊说:“咱是兵,又不是匪。”叫来麾下的佰长们,把手里的钱分给他们去买吃食,又下令:“不准喝酒,亦不得离开此地,若是逮着谁去娼馆花坊,即刻打发回原籍。”打回原藉,没了军藉,家里减免税赋的优待、自己的薪俸俱都没了,处罚远比挨军棍要严重得多。
众佰长赶紧应下。
沐熊这才带着一百人,跟着幕僚孙潜、县令孙文才去县衙。
长岭县衙分成两派,一派是管县兵、负责剿匪缉寇的县尉,一派是负责监察之职的县监。县监姓王,跟郑县尉一样属于长岭县五大豪族。县衙里的事俱都由此二人说了算。
郑县尉被支走了,王县监还在,瞧得孙文才的心中一阵恼火,想要以招待族弟为由,下逐客令,让孙潜拦住了。
这正是晚膳时分,孙文才设宴招待孙潜和沐熊,王县监、李主簿等众人作陪。
酒过三巡,孙潜说起此次的来意,“一来是为安葬战死的三位英烈,再就是买粮。我家公子忧心去边郡缺粮食布帛,吃不好睡不着,原本身体就已经有些抱恙,如今遭遇山匪伏击,受到惊吓,病倒了。我出来前,他紧紧地拽住我的手,说,‘务必请先生筹齐三十万石粮食、三千匹布、五百头羊。若是见到这些,兴许我这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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