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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完课走时,他还留下一句,“陛下,要爱惜自己,莫要死在外面了,微臣还没有活够呢。”
真是,毫不掩饰的嚣张啊。
几日后,南疆使臣进京了,礼部遵循皇帝旨意,设了国宴款待。
秦惊鹊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使臣恭恭敬敬向她行礼后,磕磕绊绊地用中原话念起了进贡的礼单。
国宴上自是少不了绝色舞姬作舞,南疆使臣进贡的礼单很长,秦惊鹊听那些名字听得昏昏欲睡,只是她刚有点困意,就瞧见下面的南棠已经开始眼皮子打架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在这种场合着实有碍观瞻。
秦惊鹊给王常使了个眼色,王常走到他旁边,敲了敲他的桌子,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见王常公公,差点魂都吓飞了。
接下来他就神采奕奕了,再也没见他睡了。
高座上的秦惊鹊微微笑了笑,那笑意含着蜜糖似的,让人心直跳。
觥筹交错的国宴上,有一位青年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
封黎是第三次见这位少年陛下,第一次就是上次进宫为妹妹求情,第二次是那个雨夜。初见他觉得陛下确实如传言那般乖张和喜怒无常,可是那个雨夜,他却觉得这个人很温柔,温柔到了骨子里。
灵疆忤逆了陛下,陛下却在半夜为他和妹妹送伞。
那一声,起来回家去吧,朕不计较了。那温柔像是微风吹着枝头的花蕊一样,他只瞧见了呵护怜爱,完全忘记了自己一整晚跪在雨里的痛苦和不忿。
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除了读书,仿佛便没有其他的了,他一心只求功名,旁的事从来不放在心上,他的好友大多已经成家了,妻妾成群,都跟他说有女人了才快活,他只是笑笑,不以为然。
平生第一次心底起了波澜,就是陛下提着灯向他走来的时候。
小雨,灯笼,华贵的披风,青石路上落下的桃花。
那夜回了家,他总能梦见陛下的声音,陛下的声音在梦里也是温柔的,包容了他起初的惶恐,包容了他后来的犯上和大逆不道。
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才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个这么卑劣不堪的人。
封黎自己倒了酒,一杯一杯地喝着,他想,小妹都能得陛下青眼,那他努力努力,待殿前及第时,那温柔的目光,总归有一刻是完全属于他的。
使臣念完了礼单,秦惊鹊坐在上首,先是说了几句南疆和骊天永远交好,两国友谊怎样怎样,然后大手一挥,说:“赏!”
接着礼部尚书又念起了长长的回礼名单,因为要彰显大国风范,她的赏赐只会比南疆进贡的更丰厚。
南棠烦死了这些念来念去的东西,宴会上无聊,他东张西望的想找点有趣的事,然后还真给他找着了。
摄政王怎么盯着那个舞姬?两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封家那小白脸怎么回事,坐得那么远还往周醒身上瞅,他怎么不把他妹妹带来?真没意思。周醒你笑啥?才几天不见笑得这么荡漾,老子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笑…
目光转到秦惊鹊身边的王常公公身上,他受惊一般又缩了回来,然后继续盯着舞池里,然后他就发现摄政王盯着的那个舞姬腰上好像有一个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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