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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正在跟宁远说话。他刚刚夸什么来着,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这身材真带劲儿。
“卧槽,你什么意思?你说你大姐?”
绵羊给了他一个无害的笑容,说:“对呀,她现在是Ivan的经纪人,单身。”
唐满又把头往另一个方向转,想跟软日天来几句交流,他怎么越来越觉得卓宁远的这只小绵羊,温吞吞的外表下藏着一股子深不见底的腹黑劲儿呢。可他把都转过来才发现,软日天不见了。
阮昊已经往程清砚的办公室方向走了。
跟他父亲的这次见面并没有告诉程立。他也一直跟赵衍保持着联系,每天都聊程立的情况。
阮昊很多夜晚在十一点不到就把程立哄睡着了,但他总是半夜不安地醒过来,有时候是看见程立仰面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有时候身边根本摸不到人,他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书桌上,握着钢笔在草稿纸上写数学题。
这些事他也从未告诉过程立。
赵医生说,你要是想他成为一个好好的“正常人”,可能还有段路要走。他的社交障碍是从小就有的,你们曾经分开的原因可能对他的影响也极大。这些日子跟你之间相处得再和谐,都是他潜意识里在勉强自己。在他自认为的安稳睡眠环境下,他一旦放松下来,可能会分不清现实梦境。他努力想要给你一个“正常人”的表现,别打破他对自我的认定,只要这样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下去,自然而然就好了。
自然而然。多让人无能为力的字眼。
阮昊轻扣程清砚办公室的门,里面一声“请进”,他推开门,戴着眼镜正在翻书的程清砚也抬头看他。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这间办公室,一排排书架上都是书,桌子上堆着几本几乎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厚字典。桌面上有杯咖啡,程清砚坐着的右手边放了一个相框。
上面似乎是他在国外读书时的同学照,上面带着学士帽的学生有不同的人种,搭着程清砚肩膀的是一个亚洲男人,他们之间的肢体语言很是亲昵。
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了,程清砚正值踌躇满志的风华。
阮昊只是在走过去时扫了那张照片一眼。
程清砚给他泡了一杯茶,两人转到会客的沙发上坐着。阮昊很认真地听程立的父亲跟他讲述他的宝贝儿小时候的事。还看了他从婴儿时期到小小少年的照片。他隔着荒芜的岁月轻轻用手摸照片上那个小孩儿,所以他不曾参与的程立。
如果我能在读幼儿园时就遇见程立该多好,这样就不会让其他任何人欺负他,我会保护他。他在心底一闪而过这样的想法时却又懊恼了,他曾经初中时,也欺负过程立。那时候情窦初开的年纪,他既不了解自己的性取向,也会把对一个人多余的好感跟注意力归于躁动不安的挑衅。
离开这位父亲的办公室前,阮昊也分享了程立的一个小秘密,他告诉程清砚,程立的书架上有他所有的译本。
程清砚将人送到门口,听闻后轻轻地笑了,像是得到极大的满足。
“选择一条与常人异道的殊途,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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