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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了床,骨头一阵噶啦,筋骨松软下来,脑子倒也活络了。
瞬息之间,想起了窗子外见到的那郎君是谁。
上次见他时,是她在梧桐林中迷了路。一转身,瞧见戎装劲甲的他负手而立。
此次见他,他穿的不再是甲胄。他那套打扮,说不上文气,武气也不浓,看着不寒酸也不富贵,倒像是有些阴森。故而长久地没想起来,只有静下来,心才会告诉她,他就是那个他。
关个窗子也能碰见,倒还真巧。
出正月后,日子又闲了起来。
朝云今年四月生辰过后便不用再上家塾了,按说最后这两个月,范教授也不该太苛责于她。可每每看到她那一手螃蟹爬的字,总是觉着头疼。万一将来有人见着她的字,问了句“娘子的老师是谁”,他可还怎么教书育人呢。
他教出来的学生,不说各个是人中龙凤,至少品行端正,字迹工正,文章雅正。例如李莫惜,便是年纪轻轻中了进士,如今在应天府任职,等回京之后,想必也会入二府,算是个有出息的学生。别家的几个学子,也有少年中榜的,他说出去也算长脸。几个女弟子,朝烟自然样样都好,朝云也还算个端正娘子,独独一手烂字,叫他日夜忧心,想要再好好教导教导。
若还有两年,大不了从头教起。可只剩两个月,便只好叫她多抄写,把每个字都反复写好,总该有些成效。
朝云于是抄起了自己做完了的抄本。第一遍抄完,足足用了十日,拿去给范教授看。
范教授眯着眼睛看,手指在纸页上划动,皱眉问她:“你这是抄的谁的出塞诗本?我不曾见过这本。”
朝云抿唇:“教授,是学生自己写的。”
范教授把抄本一放,看着朝云笃定的神色,展颜笑了:“好,好。这做得不错,注也写得好,批得精妙。算抵过了你这些字了。”
“那教授,是不是不用罚抄了?”
范教授是个老学究,摇头时,发丝里似乎都要沁出墨香。
“此言差矣。抄总是要抄的,既然抄本做得好,不妨多抄几遍罢了。”
朝云悻悻抱着抄本回去了。
好歹教授夸她的抄本做得不错了,那多抄几回也就多抄几回吧。
韩婆婆等在山光阁的院子里,见着朝云和雪满回来了,上来讲道:“阿郎请了个翰林医官院出来的直院,说要给姐儿诊个脉。二姐儿陪着在正堂呢,请姐儿下学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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