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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旅叫的车到了,卓裕看着他们上车开走,才把响了五六遍的手机翻转朝上,按了接听。
林延暴怒:“你什么意思?!说走就走电话也不接?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对公司的贡献再牛逼,也不能目中无人吧!”
好不容易熄平的躁乱又滕然升起,像绞绳,张狂示威般勒住他的脖颈。
卓裕握手机的手在抖,指腹压着机身泛出青白,另只手从不适的胃部挪到眉心,狠狠一掐。
胃上的疼痛放大,就在他觉得快要克制不住的时候,司机忽然小声:
“裕总,这是找你的吧?”
卓裕手一顿。
车外面,姜宛繁弯着腰,敲了敲车窗。
“怎么了?遇事儿了?你不是坐车走了?”卓裕下车,问得急。
姜宛繁一时哑声。
卓裕视线下移,这才看清她左手拎一只蛋糕小纸盒。
“吃吗?”姜宛繁问完,自己都觉得这行为有点无法解释,索性坦然一笑,“你都祝我生日快乐了,蛋糕分你一块。”
卓裕侧头,手虚握拳抵着嘴唇,淡淡忍笑。
站在马路边怪傻的,两人坐去苗圃边的长椅上。
“吕旅他们呢?”卓裕剥开纸盒,吃相随性,不端着,“待会我送你过去,你是寿星,离开太久不合适。”
“其实我不太喜欢过生日,他们太热情了。”姜宛繁轻呼一口气。
卓裕吃了大口蛋糕,点点头,“看出来了,是找借口躲出来透气的。”
姜宛繁转头看着他,“不是。”
“嗯?”
平静的目光里,姜宛繁说:“没找借口,就是来给你送蛋糕的。”
卓裕愣了愣,耳膜像洒了一碗绿豆,绵绵不绝跳跃着,屏蔽外界所有声音。
他低声笑,再抬头时,眼神如粼粼波光,“我会多想的。”
姜宛繁挺淡定地点头,“那你也只能想想而已了。”
两人搭在一起的视线都没有挪开,就这么静静看了几秒,鼻间还飘着清新松软的蛋糕香,温柔拨挑五官六感。
这是姜宛繁第一次认真看卓裕的眼睛。眼廓长,眼尾往上挑了道微小的弧,不是刻意多情的桃花眼,更像情绪盲盒,有沉问,有索要,有犀利的探究,也有清亮坦荡的渴求。
被他注视时,姜宛繁盖在凳面的手心微微发汗,她觉得,对这样一个男人用不着撒谎,说任何实话都理所应当。
姜宛繁轻轻叹了气,“打招呼的时候,我闻见你身上有酒气,想着拿东西给你垫垫肚子。”
卓裕“嗯”了声,自然而然地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没再说任何让姑娘尴尬的话。
分寸感在他身上展现得游刃有余,总是可以把气氛滑引到一个正常维度。姜宛繁看着他,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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