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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怎么看都跟厨房里的油烟味格格不入。
再看向那双白玉般修长的手指,那手应是用来吹箫、或者弹琴的,而非持起菜刀,在砧板上切菜。
宗悟似乎也察觉他的视线,微微抬头道:“我可以,你去做别的吧。”
他的声音如若泉音,清冽而清澈,一开口就莫名让人信服。
原本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戚无深心道:不能以貌取人。
师尊虽然看起来不食人间五谷,但谁规定这样的人就不能会做饭了?师尊本就会使剑,刀和剑也差不多,菜刀又和刀差不多,这么算下去,会使剑等于会用菜刀,如此看来,切个土豆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哐当——
砧板碎成两段。
戚无深:“……”
“师尊,要不我来?”他试探道。
“不用,刚才没注意力道。”宗悟捡起裂开的砧板,再次举起刀。
戚无深仿佛听见那砧板在哭泣。
“师尊,我……跟你一起吧?”戚无深有些「绝望」地询问。
宗悟放下手中的刀,视线在小徒弟身上轻轻扫过,似乎在考虑什么。
“好。”他说道。
戚无深长舒一口气,庆幸师尊答应了。
他整理整理衣襟,走到宗悟面前,两人身量相似,只是宗悟的身量更显纤细。
“师尊,做菜前要先把袖子挽上去。”
宗悟的袖口和他身上的短褐束袖不同,是敞口的形制,看起来衣袂飘飘,仙气袅袅,着实好看,只是这一身没什么实用价值,做菜的时候轻易就会被弄脏。
这不,那雪白衣袖上,现在就沾了些土豆上的泥土。
“嗯。”宗悟点点头,却并未行动。
他伸出手:“你帮我挽上去。”
“……”
明明前些日子师尊还对跟他的接触很抵触,现在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先是要他伺候洗澡,现在又要他撸袖子。
不过,还好撸袖子不像洗澡那么……刺激,不算什么大事,戚无深也愿意效劳。
他在自己衣服上擦了两把,伸手掸掉素白衣袖上的泥土,缓缓挽起袖子,袖子一节节挽上去,二人距离很近,他却小心翼翼地避免和师尊的接触。
“师尊,您好像很久没喝那药了。”戚无深忽然发觉师尊身上只有刚洗完澡的清香,原本熟悉的药香味已经许久没有嗅到。
“嗯。”宗悟浅应,却并未多提,戚无深也没问。
他只知道常年饮的药里面有一味名为「雪饮草」,而那草只在曜阳宗后的极寒之地可以寻得,这也是当初他们到了曜阳宗的原因。可那经年服用的雪饮草也并没让宗悟有任何好转,师尊的脸色总是白得没有血色,他甚至不知道师尊到底有什么病。
挽好袖子,戚无深抬起头,师尊的面庞映在他眼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似乎不像以前苍白,他总感觉停药的这段时间,师尊的气色好了许多。
“师尊,切菜之前要先洗一洗。”戚无深打来一盆水,将土豆扔了进去,开始搓去上面的泥污。
水被太阳烤得热热的,这水伸进去也不觉得凉,泥污一点点儿散开,整盆水都被染成深褐色。
戚无深本想着,不让师尊沾水,就在这时宗悟的手却蓦地伸进水盆里,覆盖在他的手上。
手背上师尊的手带着凉意,握着土豆的手心却被温水浸润。
那是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戚无深一怔,洗去泥污的手忽然停止动作,趁着他发呆的功夫,那双带着凉意的手便插入了他手下。
“你教我洗。”耳边宗悟浅声说道,距离之近,他甚至能感觉耳根的绒毛被吹动。
戚无深答了一个「好」字,手略微用力,握住师尊的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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