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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了,是因为皇上不会听进去。
更何况,黄太师要如何“开诚布公”地告诉皇上,姜还是老的辣,老头子我已经看穿林小子的身份了?
他也可以装傻,可以不分析,只和皇上权衡“将要去做的事情”的利益,但是,这些亡羊补牢之事,在气头上的皇上眼中,还是挑刺与责备……
也难怪,范太保放弃了劝说。
用力搓了搓脸,黄太师重新迈步,跟上了范太保的步伐。
回到衙门里,两人落座。
想着皇上催促的圣旨,黄太师的心情,比这阴霾的天,更加沉闷。
他很清楚,一封指出永宁侯、定国公与其家眷意欲造反的旨意,会有什么结果。
那里是飞门关,是与西凉对峙的前线,是前不久才斩获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大败西凉的战场。
大军前压鸣沙关,上下齐心,士气高涨,要与西凉战到底。
结果,圣旨上要说,他们带病上阵的主帅,他们初出茅庐却立了奇袭首功的先锋,是叛贼?
他们背叛了大周、背叛了皇上?
黄太师扶着额头,连长叹都觉得憋得慌。
征战在外的将士最见不得什么?
古往今来,史书上前车可鉴。
那就是忠勇之人被朝中奸臣所迫害。
等义正言辞的圣旨到飞门关,冯仲、毛固安他们能大喊“反贼可恶”、“谨遵圣旨”,转头把永宁侯父子与林小子捆了?
绝不可能。
倒是十有八九,他们会跳起来,直接把传旨的行人捆了!
捆完了,所有人凑在一块,讨论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哪些小人在背后捣鼓事儿,蒙蔽了皇上。
而后,等秦家有人抵达飞门关……
侯夫人与长公主是聪明人,不会让所有人一窝蜂赶到飞门关。
人会疲,马会倦,中途必须停下来休整。
他们一行人,人数不算少,且进不了沿途城池,整备会困难不少。
若目标只有一处,路线太过清晰,会被追兵撵着赶着。
倒不如化整为零,尽量散开,甚至向东、向南,向皇上绝不会派追兵的方向去,等风声过了,再图会合之法。
只两三人,闷头往西跑。
狼狈不堪地冲到飞门关下,一副只剩半条命的模样,与众将士们讲述宫里如何突然发难,又是如何艰难逃出了京城,却不知道家人们如今在何处、有没有脱险……
声情并茂,把诬蔑罪名盖到邓国师那妖道头上。
都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能激得边关那些热血的汉子跳出来要清君侧。
明明想举兵东进的是秦胤与林小子,彼时局面上,极有可能就成了其他人推着他们走了。
真等清君侧大旗祭出,等林小子的“先太子留下的遗腹子”的身份摆出来,飞门关下,能一呼百应的大将们,他们眼前的分叉路口真的一点都不难选。
一条是绿荫成片的平坦路,一条是日头直晒的颠簸路。
哪里会像他黄太师一样,坐在京中,看着眼前的分叉路愁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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