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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要足够大胆。
这是林宣曾经教过他的话。
排兵也好、下棋也罢,如果在脑子里都不能够放开手脚、天马行空去想,真到了出兵的那一刻,定会被敌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林繁一直都记得父亲的话,也学得很好。
可饶是他再大胆,他也没有想过,他的亲生父亲会是先太子赵临。
不是他不敢想,而是,先太子、吴王,这两个称呼,这些年都没有谁提过了。
赵临此人,在被刻意淡忘。
有皇上那样心虚的,也有永宁侯那样谨慎的。
只有在翻阅朝中旧档时,这名字出现过几次,与战场上的功业联系在一块,没有提过他的妻子,更没有提过太子妃失去踪影时、腹中还有一子。
落于文字上的记录,太少了。
别说皇上还坐在龙椅上,即便是后世立传,那短短的三言两语,又如何能描述赵临的一生?
林繁深吸了一口气。
出人意料,又是情理之中。
只是……
低低的,林繁喃道:“我没有见过他们。”
闻声,秦鸾的长睫颤了颤。
林繁不用往下说,她就能够明白他的想法。
那一个个名字,落入他的耳朵里,但他的脑海中,却无法勾勒出他们的模样。
临终无奈的祖父,神勇无双的父亲,下落不明的母亲……
这些本该他无比熟悉、亲近的人,在他的记忆里,一片空白。
连缅怀都无从回忆。
秦鸾经历过丧母,所以她懂。
可她又远比林繁幸运,她那年三岁了,饶是能记住的事儿少之又少,但隐隐约约,她还能想起母亲的微笑。
也正是因此,她格外爱听兰姨讲故事。
兰姨话语中的母亲的形象,让她眷恋不已。
人,生而为人,便有父母。
想要了解他们、靠近他们,是人之常情。
推己及人,秦鸾道:“国公爷,或许可以问问老夫人,她应是能说很多先太子妃的事。”
林繁摇了摇头:“母亲轻易不会说的。”
“这世上,若还有知情人,且绝不会害你的,”秦鸾道,“就是平阳长公主与文定乡君,我祖父的猜想对是不对,当年还发生了什么,只能去问问她们。”
把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林繁缓缓颔首。
秦鸾说得对。
永宁侯知道的只是一部分,还有其他的未知需要探明。
问一半、藏一半,不是他的性子。
永宁侯把选择权交给了他,那他就再多问、多听。
“我现在去长公主府,”林繁的视线落在秦鸾身上,一瞬不瞬,“秦姑娘与我一道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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