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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去东园,肯定不合适。
秦治只能回二房院子。
季氏正与汪嬷嬷翻看账本,见秦治回来,不由奇道:“老爷不是出门会友了吗?”
秦治在桌边坐下,自个儿倒了盏茶,咕咚咕咚下肚,才道:“我在门口遇上阿鸾了。”
“我听说大姑娘清早就出门了。”季氏没往心里去,随口应了句。
“我们叔侄两个,说话可真生分,”秦治感叹着道,“前两年,母亲娘家那儿的远亲路过京城来问安,我都没觉得生分得别扭。”
季氏闻言,不由一愣。
秦治又道:“夫人你说说,这些年,府里是不是太亏待阿鸾了?
虽然是高人批的命,仙姑也这么说了,可到底是我们自家的孩子,怎么能那么疏远?
阿鸾在道观几年,连隔壁忠义伯府的两母女都去探望过阿鸾,我们自家人却没有去……”
季氏听到这儿,放下手中账册,冲汪嬷嬷努了努嘴。
看看,老爷他又来了!
这话不是头一回讲了,早些年就提过,老爷还兴致勃勃地收拢行囊,要去山上看看侄女儿。
得亏她及时发现,连人带包袱拦下来,才没叫秦治成行,也没让老侯爷与老夫人知道。
“前回就与老爷说过,”季氏耐着性子,又把道理讲了一遍,“老爷是心疼大姑娘,舍不得她在山上清苦,可命里注定了。
你想想大嫂是怎么走的,再想想大姑娘小时候那病怏怏的样子!
你要去探望了,没事儿自然一切都好,可若是出了什么状况,老爷跟谁说理去?
害了家里其他人,老侯爷老夫人打你骂你无济于事,害了大姑娘,你好心办坏事!
到那时候,你骂老天爷给大姑娘这么个命格,老天爷都不理你!”
秦治苦着一张脸,不说话。
“这府里啊,不缺疼大姑娘的人,”季氏又道,“是大伯不挂念女儿,还是大公子不惦记妹妹?还不是老老实实待在京城,不敢去道观,也不敢三天两头写信。”
“我知道夫人说的是一番道理,”秦治愁眉苦脸,“我就是觉得太过了些,阿鸾现在和家里太生分了。”
季氏叹了声。
能不生分吗?
自打重病拜师后,大姑娘就单独住在府里最偏的东园,与家里其他人往来很少。
等去了山上,除了逢年过节的书信,跟断了音讯似的。
人与人的关系,都是处出来的。
季氏想宽慰秦沣几句,不管如何,大姑娘已然回京了,这个月生分,下个月定比这个月好些,来年会比今年更好……
还未及出口,却叫秦鸳赶了先。
秦鸳就站在书案后练字,刚写完一张,放下了笔:“我认为父亲说得对,明明自家姐妹该是最熟悉的,我和大姐却一点儿都不熟,明明有姐妹,活似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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