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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也笑道:“归泊,你剑法尚且稚嫩,还需得向风上客多多请教。”
钟晚见几人并未怀疑,也松了口气,虽然不舍,但还是随万方元简单地告了别。走出大门前他往回看了一眼,见沈沉远远地站在长阶上,一身素色,挺拔出尘,风吹得他袖袍翻飞,仿佛一只翩然欲去的仙鹤。
仙鹤垂眼看着他,没有说话更没有挽留,但钟晚觉得,他孤独极了。
***
距离陈乔月的葬礼已经半个月过去,万方元却始终闷闷不乐,脾气暴躁。钟晚旁敲侧击数次,都套不出半点话来,只好把手一摊不再奉陪,道:“师父,我去昆仑找范之云了……”
谁料万方元一声怒呵:“不准去昆仑!”
钟晚知道自己好奇多日的答案呼之欲出,忙在他身边坐下,分外殷勤地为他倒了杯茶,道:“师父,你不告诉我为什么,叫我怎么心服口服地不去昆仑哇?你放心,我保证不说……”
他心里门儿清,万方元虽然脾气差了些,却不是藏得住事的人,郁郁寡欢了这么些天,准给他憋坏了。果不其然,万方元叹了口气,暴躁地将手里的剑谱一扔,道:“罢了,你是我徒弟,告诉你也无妨。沈林那家伙说,赫连镜正与其他三大名门商议,要彻底烧毁《生死八转经》。”
这可不是寻常徒弟应该听的东西,但钟晚也没正经把自己当万方元的徒弟过,闻言沉思半晌,道:“虽然一了百了,但着实有些……可惜。”
万方元一锤掌心:“何止‘有些’,简直暴殄天物!《生死八转经》里头蕴含的是何等高深经要,为了不危害世间,拆开保管也就罢了,如今明明好好地保管着,竟要毁之一炬,当真是不像话!”
若是旁人说这样的话,兴许是为了追名逐利惺惺作态,而钟晚知道万方元是真的为这门秘法痛心。平心而论,他也不想这门奥妙之术消失世间,于是忍不住询问道:“那么其他三位掌门同意了吗?”
万方元似乎一下子被鱼刺卡住了喉咙,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当年他与我就为了这件事和……这个不说也罢,总之是大吵了一架,倒叫北斗山庄占了便宜,及时稳住了脚跟。如今他竟还不死心,要旧事重提,罔我与他交好多年,他竟三番五次如此糊涂!”
赫连镜待钟晚向来十分亲厚。万方元心思粗大,往往看不出少年人的情绪,赫连镜便时常代他与钟晚谈心照拂,因此钟晚长到现在,早已将赫连镜视作又一个亲人,听师父这样说他,心里自然不大舒服,道:“师父为何不去找二师父谈一谈?说不定他是有难言之隐……”
万方元起身,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走:“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就是当年说不过我和……”
他说到一半,骤然失了力气,塌下肩膀长叹一声,跌坐在椅子上,道:“罢了,昔日旧事,也没什么不能提的……不过钟时卿,你要记好了,我与你说清这些缘由,你就要替我年年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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