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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在他的世界里始终只有声音和气味,像风吹来的一般,他总觉得总有一天钟晚也会风一样飘然而去。钟晚的轻功太好了,他竭尽全力也只是追到他的衣角而已。
他分化那一晚险象环生,陈乔月说若不是有弟子恰巧经过,他怕不是要整夜高烧不退。但沈沉却知道是钟晚悄悄引人过来的。
自那以后,他就日日地盼着能早些向他亲口道谢,连陈乔月都看出异常,但好在他分化后药效顿时显现,陈乔月含恨多年终于心想事成,当然顾不上这些。
十五日后他原先等在书桌前,后半夜又移到了窗前,竹影婆娑落在他的面庞上,竹声里却没有熟悉的足音。
沈沉静静地坐了一整夜,心中从期望,失落,恐惧,再到释然。他被拘在这个笼子里,但风是不愿被困住的,也不能被他困住。他唯一能做的不是挽留,而是尽可能地记住。当他走出来的时候,一定会亲手将风捉住。
皮相只是人的外在,但他太想知道钟晚长什么样子了,好像这样会让他觉得公平一些,安全一些。
钟晚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凑过来:“喏,要么你摸摸?”
年轻的乾元只愣了一会儿,便从善如流地将手放了上去。钟晚却不知道他心里的曲折,还想趁机试探试探他是否发现自己是坤泽的事儿,便笑着开口:“得亏我不是个坤泽,否则你刚分化完就要见我长什么样子,我还以为……”
他话说到一半,沈沉却把手一收,语气淡淡地说:“好了。”
钟晚也后知后觉这个玩笑不大合适,便随口找了个话题支了过去。两人一同看了会儿书,便又出去练剑。今日只有一弯银钩般的月亮,但岁寒、秋水两把宝剑却剑光凌冽,比月色星光更甚。
钟晚发觉不过数天沈沉又有了长进,约莫真的是分化了的缘故,他出剑比以往更加沉稳狠辣,加之眼睛已经能辨光,竟和他打了个平手。
万方元最见不得自己输给别人,钟晚作为他的徒弟自然也有点脾气,拉着沈沉练了足足两三个时辰,才酣畅淋漓地把剑一扔,道:“回去啦!再不回去休息,你要长不高了……”
他还没说完,便感到少年泛着热气的身体一下子贴近,好像在比较什么。他闻到若有若无的汗水味和乾元信香,身子一下子绷得死紧,片刻后沈沉笑着开口:“可我已经比你高了。”
钟晚顿时语塞,推着他回屋里擦干了汗躺下。沈沉被他不由分说地盖上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无奈地摇摇头:“钟晚,你把我的黑布条给我,”
他原本等着布料覆上眼睛,但对面那人坐在他床边沉默良久,把布条塞进他手里,开口说道:“……沈沉, 我同你讲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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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庄主眼疾渐愈的事,北斗山庄捂得极牢,除了钟晚,旁人一点口风都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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