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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数次,绕了竹林整整一圈,沈沉终于笃定了那人在戏弄自己。他贵为少庄主,又剑法精湛,旁人对他大多又敬又怕,还从没被人这样像逗小孩儿一样逗弄,不由又羞又恼,冷冷开口道:“阁下轻功绝世,知道我学艺不精,又何必折辱我,我认输便是。”
那人又从离他几尺开外倏地回到他身侧,十分不知分寸地凑上来。沈沉一惊,还来不及阻止,那人早已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忍俊不禁:“好好好,我们换个方法比,我们比剑法,如何?”
沈沉“啪”一下打开他的手,不声不响地摆好了起势。那人轻轻一笑,道:“你蒙着眼睛,不大公平,那么我也蒙着眼睛好了。”
只听“嗤啦”一声,那人已经撕下一块儿袖口,窸窸窣窣地蒙在眼上。沈沉却一点也不高兴,冷下脸道:“不必为我蒙目,我不需要。”
那人又凑过来,也不顾及寒气四溢的岁寒剑,硬是一通摸索,强硬地拉了他的手放在他脸上:“你摸摸,我都蒙好啦!真要我摘下来?”
沈沉手心里全是那人微凉的皮肤,连眼上的布条也是滑腻的,他被烫到般把手缩了回去:“……摘下来。”
“我摘下来了,”那人宣布,“你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沈沉觉得这人又在逗弄自己,懒得理他,先上前一步,流畅至极地出了《曲有误》中“轻罗小扇”一式。
这一式从“轻罗小扇扑流萤”中得名,自然十分轻盈灵巧,又不会过多暴露底细,用来开头最为合适。那人轻轻一笑,一柄细剑竟然更要轻巧好几分,恍若点水蜻蜓从岁寒上一掠而过,便借着力“当”一声将他的剑弹开。
沈沉虽然目不能视,但耳朵却十分灵敏,听到那人腰间的玉佩在空中转过一个圆,便顺势双手持剑,斜身倒退,趁对方来不及回转身形,又出重重一剑刺他侧身肩头。但刚挑到外袍,那人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折转而过,右手持细剑挡住岁寒去势,空出的左手闪电般在他肩背出一扭。
距离太近,这一式出得毫无声响。沈沉猝不及防右肩一麻,这才知道方才为什么那人说他看不见时吃了亏。旁人用剑则用剑,分不出心来用掌,但这人动作奇快,竟能剑法掌法两不相误。
二人在幽深竹林中又过了上百招,不知不觉已绕了竹林两圈,地上到处都是被剑气砍落的竹叶,好不可怜。
除了沈林,沈沉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人,打得吃力非常。但那人却觉得十分过瘾,偶尔见沈沉出了一个巧招,还会叫声“好”。
正斗到酣处,沈沉突然觉得眼睛传来一阵刺痛,仿佛眼底的水液都干涸殆尽,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岁寒剑一抖险些落地。那人瞬间收了手,也不怕他使诈,问道:“我没打到你呀,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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