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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的一套头面, 你且收下。”
温虞虽然仍旧不喜欢大夫人的为人, 也还是好脾气的应承着大夫人的话, “过去的事情, 已经过去了,大伯母也不必放在心上。”
她目光微扫过那匣子一眼, 浅笑道:“这份礼物太过贵重,阿虞不能收, 还请大伯母见谅。”
沈二夫人的一双白玉镯子, 还在温虞的手腕子上晃荡, 镯子有些大, 她便略抬了手, 她的手又生的白净, 镯子就格外的显眼。
大夫人自然是瞧见了。
远近亲疏, 一眼便知。
她很是想要问一问温虞, 沈二夫人送的镯子为何就能收下,她送的头面为何就不能收了?
常春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温虞颔首道别,“阿虞便不打扰大伯母休息了。”
大夫人虽心有不满,可心底里是知道的,两房龃龉颇多,便是如今想要交好,只怕也是不能了。从前长房没有个男丁,而国公爷和老夫人多年来,又一直看重沈遇,她担忧国公爷有朝一日会开口,让沈遇继承了大房的香火,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她绞尽脑汁,用尽了一切法子,逼得沈遇小小年纪便离开沈家,独自去闯荡,可是后来沈遇带着军功又回到了沈家,她好容易得了个儿子,却还是一心以为沈遇对沈家的爵位有野心,还处处防着他。
无论她女儿同她说,要将沈遇看成晚辈,好好对待,她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直到沈遇提出了分家,国公府的家业是半点儿都没放在眼里,一分一厘都没要时,她才后知后觉沈遇或许从来都没有将国公府看在眼里。
沈遇以军功立身,得陛下器重,在殿前司一路高升,还掌管着昭狱,杀人如麻,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她更加厌恶沈遇,怕他的名声会带累大房。
可昨日东宫出了桩命案,沈遇下令要封东宫,那是说封便封了,连太子都不曾放在眼中。她才幡然醒悟,如今,沈遇的背后可是站着陛下,陛下一日器重他,他手中的权势自是会一日胜过一日。
她一心以为自个儿女儿是太子妃,又有了儿子能继承国公府的爵位,总是能稳稳地压住沈遇一头。
却不想,沈遇怕是从来都没有将她看重的一切放在眼中。
如今沈山海被陛下厌弃,国公爷虽还有爵位在身,可早已经远离了朝堂,她想要入宫看一眼她的女儿都是不能了。
*
国公爷还留着沈遇说话,是以今日还要在国公府待上许久。
又是晌午,老夫人有午休的习惯,各房都回了自个儿的住处,温虞便回了夕照院小憩片刻。
才两日未曾回来,夕照院空了不少,全然是一副陌生萧瑟,没了人气儿的模样。
而今日也只收拾了暖阁,烧了一笼火。
陶桃在旁倒茶,一边叹道:“大夫人今个儿倒是同姑娘和颜悦色的,还亲自送了姑娘到院门前,咱们在国公府住了快小半年,这还是头一遭呢。”
思柳闻言,“还不是想要从咱们姑娘这儿打探太子妃的消息,这才会向姑娘低头示好。”
陶桃又问,“姑娘为何不收下大夫人送的头面?”
她们二人说的话,自是传进了温虞的耳朵里,温虞有片刻的怔神,方才道:“她算不上是个好人,大抵还算的上是位好母亲。”
“我不收下,自是因为不能收。”温虞回答后,见陶桃还是一副懵懂神色,她原就心浮气躁,说话便带出了些燥意,“你不必想太多,我不收自是有我不收的道理。”
“你又何必为我烦恼担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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