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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笺转过身,是陆译年。
他已经而立,正是事业有成的时候。一身笔挺衬衫,从头到尾精致奢贵。
时笺终于有机会恭喜他,单独对他道一声“新婚快乐”。
陆译年没有应声,却是一步步走近她。
“我没有结婚,笺笺,你记错了。”他微笑着看着她。
怎么会没有结婚?刚刚她还看到他的妻子,是他一起长大的那位青梅竹马,世交家的千金。
陆译年看着她疑惑的神色,表情突然变得很悲哀,时笺觉得自己仿似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自从今早起床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对劲。
“心肺复苏。”
楼顶突然传来一声重响,时笺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落地窗上生出一丝裂纹,她惊愕地转头,陆译年止步在她面前几米外,遥遥看着她。
如果在梦里,没有看清某人的脸,证明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对方。这句话宋淮礼曾经告诉过她。
陆译年的脸笼罩在一片光晕里,什么都看不见,像是沉在一片茫茫的雾霭,时笺听到他深深地叹息。
“这么多年了,阿午。”
“你还是忘不掉他。”
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时笺如坠寒窖。
落地窗上的裂纹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他们所在的楼层突然疯狂下坠,砰的一声,整面玻璃破碎坍塌,玻璃碎屑溅了时笺一脸,刮出细微的血痕。
随之而来的是响彻耳边巨大的撞击声。
连灵魂都在震颤,所有的感官、情绪,刹那间灰飞烟灭。
时笺站在一片看不见摸不着的光晕里,极其鼎盛的光亮照耀了她,她不知为何开始一刻不停地掉眼泪,哭到肝胆俱颤。
——时笺看过宋淮礼早年的采访。
天子骄子,宋氏未来的掌门人,一朝却落到这步境地。有道德低下的记者故意戳他的痛点,问他救人是否感到后悔。
记忆里宋淮礼坐在轮椅上,看着记者。
“我后悔过。”
“我也是凡夫俗子。”
“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痛苦。”
时笺以为这就是全部,但是视频中长长的一段静默过后,宋淮礼很轻很轻地笑了,“但是如果一切再重来一遍,还是那样的情景,也许我依然会选择冲上去救人。”
很多记忆片段来回闪现,时笺如同坠落深海,无法控制它们通通泻闸般向自己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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