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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招呼摄影收拾装备的时候,顺带笑着提一句:“时笺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学习一定也很厉害吧?”

时夏兰唇角略僵,打哈哈:“她哥就比不上她啦,小孩子就是顽皮。”

记者也没多说什么,两人恭敬将人送走之后,袁志诚这才打开时笺的房门,将人放了出来。

因为各色人马吹捧骤增的虚荣得意这会儿已经消化得所剩无几,袁志诚在饭桌上板着一张脸,斥责时笺:“你说你也真是的,考这么好干什么,害我们家受多少关注,还要请客吃饭。”

他心疼地说:“你算算这几天摆酒请客的钱就花了多少。”

时笺埋头吃饭,一言不发。见她不回应,袁志诚的声音骤然拔高:“我跟你讲话你没听到?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考了个状元就可以去北京读书,我们不会给你这个钱的。”

马上要填报志愿了,袁志诚警告她:“你最好不要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安安心心地给我待在这里,毕业了踏踏实实地找份工……”

北京。

指甲戳进掌心,时笺紧绷着咬肌,用痛感将自己的委屈全部打碎了咽下去。

晚上她回到卧室,蜷在被窝里点开「海」的聊天框。看到他最后给自己发的那句话。

——得偿所愿。

时笺悄悄地抹开两滴泪,给他编辑消息:【姑妈姑父不同意我去北京。我很害怕他们会用各种方式阻止我填报志愿。】

后来很多时候,时笺才发觉,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海」当成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或者是一个曾给予她帮助的陌生人,而是把他当成多啦A梦的百变口袋、阿拉丁神灯,或者有求必应屋、午夜密语许愿盒,像是一个稚童般放肆任性地去依赖他,也不管这是否会有隐患,是否合时宜。

但「海」的反应总让她觉得自己是合时宜的。

让她觉得自己有特赦权,是被命运宽待的。

他问:【你有信得过的人吗?】

时笺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张玥。

「海」告诉她:【这段时间,找你最信任的人陪在身边给予支持。保护好你自己,不要和他们正面对抗。安心。】

时笺怔怔地看着那一长串话,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发这么多字过来。尤其是最后那声“安心”,时笺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真的就那么安定了下来。

手机滴了一声,时笺看到他又发来一条信息,上面寥寥几个字:【你叫什么名字?】

时笺告诉他:【我叫阿午。】

他说:【阿午,不要怕。】

她红着眼回:【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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