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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谢政接替谢家家主的位置,率领南方士族在旧金陵拥立函王赵熙为帝,万众一心抗击氐人,南梁始立。

木阿蒙因为那当胸一箭受了重伤,苏醒后虽勉力支撑,但也无法再亲自率军,其后又因为征战途中长期得不到良好救治,伤势日渐沉重,最终不得不停下南征的脚步。

两年后,他退兵回到北方,在科察城养病期间,他一遍遍怀念征战南国的岁月,雍阳关一战成了他毕生的耻辱,在接下来三十年内,他又数次试图发动南下战争,但那一箭像是射伤了他的灵魂,难以忍受的病痛如影随形,他再也不能翻身上马驰骋疆场。

草原部族信奉弱肉强食,权力更迭速度极快,英雄倘若没能在年轻时光荣地死在战场上,等一旦老去,则注定受辱。六十岁时,木阿蒙被迫将汉位让给自己年轻力壮的弟弟,一个人无声地死在科察城的金帐中,病榻正对着自己的弓与箭,在他余生当中,胸口那道旧伤一直反反复复地折磨着他,令他怀恨不已。

他将自己的弓箭用黄金重铸,连带着那份刻骨的仇恨,一并留给自己的后人。那塔氏是一个庞然的种姓,衍生出数不清的分支,但真正的纯血王族却寥寥无几,且大多在接下来的草原百年战争中被屠杀殆尽,到了这一代,木阿蒙的直系后人只剩下年轻的三兄弟。

古颜、真颜、领他。

在古颜率军离开大京的前一夜,大王爷和克烈单独把他叫到身边,取出一枚私藏的匣盒交给他,当古颜在对方的授意下打开匣盖时,整个人猛地定住。黄金弓箭上似乎还能闻到陈旧的血腥味,重见天日那一刻,精光一闪,仿佛有附身其上的青色魂灵自黑暗中苏醒过来。

“这难道是当年先祖父的那把弓箭?”古颜不可思议地问。

“出发吧,他将与你并肩作战!”和克烈说。

此刻古颜一动不动地握着那把沉重的弓,似乎感觉到它在掌心微微震动,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逐渐与三百年前的木阿蒙重合在一起,他的内心也充斥着令人发狂的不甘,连带着胸口那本不存在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

“将军!”

古颜回过头。

“塔什尔来报,城外有异动!”

终于来了吗?古颜黑色的眼睛动了下,转身往外走。

古颜带人一路穿过勾连的栈道,迅速登上城北瞭望台,当他往下望时,视线忽然停住,一种名为震撼的情绪席卷他的脑海,后脚赶到的真颜脖子往前一伸,同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怎么敢?”

黄昏的旷野上,脚步声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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