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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极近的地方对视,超金属制成的刀刃阻止伤口愈合,而那滚烫的温度又几乎将她的五脏六腑都融化,再难复加的疼痛在她脑海里炸开,一如在实验室被开膛破腹的时候,一如在腐蚀液里反复被溶解的时候。
她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响彻四周,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干瘪,她仰着头,狂风霎时间呼啸起来,天地间被风雪铺满,彻底沦为白色,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我也很抱歉,”时伊人停止狂笑,声音与风暴声混在一起,回荡在整个甲板上,“我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才有她最渴求的……自由啊。
与此同时,全世界的气象局都发出高危警报,卫星图显示太平洋中央的暴风雪在一瞬间扩大数百倍,接近四分之一的海面全部冻结成冰川,冷空气直接扩散到大陆,连沙漠成群的阿拉伯半岛都受到寒风侵袭,靠近海洋的地带甚至下起了雪。
纽约的某座大楼里,莱利斯沉默地听秦肖的汇报,目光如深渊般寂静,指间最后一只雪茄轻微地抖动着。
玉城郊区别墅里,顾汶放在钢琴键上的手忽然停顿,抬头看了看窗外,树枝在狂风中无力地摇晃。
而福尔图娜号的调配室里,给整个船只提供能源的核反应堆在楚辛燃的注视下停止运转,所有的机械表面都凝结成,而且相互连接,丝毫也活动不了。
某间客房中,正在看书打发时间的佟念一愣,盯着手边结成冰的咖啡,几秒钟前它还冒着热气,景莹莹也发现了异状,她正在涂的指甲油凝固了,刷子怎么也拔不出来。
船舱外的温度计降到最低,但是此时室外温度远不止温度计能显示的零下80℃。
只有瓦尔哈拉的技术人员给出了最准确的答应,所有人在无线电耳机里听见那个数字时都愣住了。
零下273.15℃,这个在物理上只是存在于理论中的数字,也就是所谓的“绝对零度”,物体所能达到的最低温度。
在“绝对零度”的侵蚀下,即使供电系统没有出问题,船舱里的暖气也根本起不了作用,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这个过程会比想象中的更快,但是谁也五官给出一个具体的数字,因为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感受过这种程度的低温。
而这一切的源头,甲板上层的商业街上,时伊人缓缓拔出那把插在她身体里的刀,面前的女人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刹,现在她和冰块并没有区别。
虽然有一部分细胞在低温下可以保持活力,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细胞直接被冻死的可能性更大,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时伊人看着沾上血迹的裙子,皱了皱秀气的眉头,瞬间又舒展开。
没关系,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换更好看的裙子。
她又哼起歌,转身走进店铺里,只可惜店铺里每样东西也全部结冰了,她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冰块就从各种衣服上脱落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挑选,脚下就忽然传来震感。
按照道理来说,绝对零度下的动能应该为零,就算此时船体炸开她脚下也应该很平稳才对。
时伊人不得不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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