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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虚弱,止不住的鲜血顺着手臂下滑,在手肘处分流,落到背包上,将原本黑色的背包里放着的杂物浸湿。
背包里还装着萩原研二送来的饮料,诸伏景光自制的小饼干,松田阵平重新修理过的发声器
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又一次摔坏。
千代谷彻戴着鸭舌帽,以降低阳光照射面部的炽热感,低头用螺丝刀将炸弹的外壳拧开。
衣服的下摆被他撕下一条,露出了劲瘦白皙的腰。
失血过多造成的晕眩感比疼痛更为干扰行动,黑发青年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像是亮白灰黑交错的雪花碎片附在炸弹的引线上,让本就错乱的线条更为复杂。
已经不想耗费体力蹲着,他全然不顾滚烫的地面,直接跪坐下,整个人凑到了大井川新的面前。
是压在手臂上就好了吗?大井川新拿着布条,手微微发颤,连声音都透露着无措,我没这样弄过,可能会很疼。
没事,你直接绑就好,不疼。
千代谷彻随口说着,坦然地将袖子撩上去,没有看向伤口,而是眯着眼观察着炸弹的模型。
大井川新努力让自己身子不动,只是僵直着手往外伸,近乎是发着抖着用干净的布压迫着伤口止血。
这样只能做到暂时的止血,但时间再久下去,依旧会有生命危险。
灰色的布条缠绕上去,瞬间又带出汩汩的鲜血,大井川新明显感觉到青年身子颤抖了一瞬,但很快有平静下来。
他定睛一看,除了脸上的汗水更加密集、嘴唇惨无血色外,千代谷彻没有表露出任何痛楚的神色,那双黑眸中已然满是专注和执着,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炸弹上。
黑色的炸弹顶端闪着红光,一下一下,犹如他们此刻急促的心跳。
千代谷彻只是一个尚未从警察学校的培训毕业的警校生,甚至并非专门是排爆专业的。
大井川新很清楚这个事实,但直到现在,他都有一种在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先不说千代谷彻会不会拆弹,这种稍有不慎就会连带着自己一起殒命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到毫不犹豫地关上那道唯一的生路,坚定不移地走向他的?
仅仅是因为他是警察?
大井川新做生意那么多年,与警方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但他从未见过有如此之魄力的存在。
仿佛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如此,全然不顾自身的危险,也要将与他毫无关系的人救下。
二十岁的生命能承受如此沉甸甸的责任,他到底心中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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