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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意如此,郎君又何尝不是呢?
众里寻他千百度,终得相遇。
回京以后,他准备了彩礼,又请陛下下旨,终于十里红妆,迎娶了他的心上人。
洞房花烛夜时,她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婚床上,笑着轻唤他:“夫君。”
那时,他觉得,幸福也不过如此。
他们喝了合卺酒,结发为夫妻,此生不相负。
成婚以后,他们过着幸福甜蜜的生活。
阿漓喜欢梨树,他便亲自挑了上好的梨树种子,同阿漓一起在院中种下。
阿漓爱看书,他便在院子里建了一座书阁,搜罗了天下的好书,将书阁装得满满当当。
阿漓会在他清晨练武时为他抚琴,也会在他邀友对弈时,在一旁看书陪他。
他依旧很爱写诗作画,而所有的诗篇与画作,都与她有关。
后来他们有了第一个小孩。
那小子整日调皮捣蛋,像个皮猴一样上蹿下跳,简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时常被气得拎着棍子追着那熊孩子满候府跑,直道:“这小子是来本侯这讨债的!”
又过了六年,他的小棉袄出生了。
小姑娘继承了他的样貌,却同阿漓的性子如出一辙,软软糯糯的,还很粘人。
当小小的一团趴在他怀里,软软地唤他“爹爹”时,他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结婚十几年,他有温柔贤惠的妻子,儿女双全,人生美满。
可阿漓到底没能亲眼看着孩子们长大,也没能等到梨树庇荫,就香消玉殒。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在他熬夜处理公务时,拍着他的肩膀让他休息;再也没有人每日点着灯,等他归来;再也没有人会温柔地笑着对他说:“阿意,给我画幅画可好?”
他的阿漓没能和他白头偕老,便去了他寻不见的远方。
他将书阁上的“念川阁”换下来,亲自写了“思漓院”的匾换上去,不让任何人踏足这里,只让阿漓的婢女留在了思漓院。
他有时会抱着桉儿到梨树下坐坐,小姑娘还不知道死亡的含义,一直吵着要娘亲,可只要来到思漓院,小姑娘就不再哭闹。
可更多时候,他都是独自一人拎着酒壶,登上书阁,一呆就是一天。
有时实在想念,就会想象着阿漓的模样,提笔作画。
一张又一张,阿漓的画像铺满了阁楼,喝空的酒壶也散落了一地。
他醉眼朦胧地抬头,就望见了窗外的雪白。
不知不觉,春天又悄悄来临,微风吹拂,梨花盛开。
当初的小树苗,已长高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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