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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目,你先……你把我放开。”
掐住下巴的指尖在愈发用力,目目的呼吸若有若无扑面而来。
距离太近,林清泉有濒临极刑的绝望,“你不是最善良的吗?我记得你见到一条鱼都会放生。”
“那时我还是魔胎。”黑暗中,那头短暂的安静一下,“可现在,我是魔了。”
目目的身体冰冷而坚硬,被他压着就像被巨蟒紧紧缠缚。
他开始用指头玩弄林清泉的嘴唇。从第一次离体,他就对此表现出莫大的兴趣,现在仍是乐此不疲。
“好想吃你,现在就想。”他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想得太久了……”
惊惶中,林清泉感到颈间拱进来什么,接着就有冰冷又坚硬的硬物抵上颈动脉。在他意识到那是目目的牙齿的时候,两排齿之间生出柔软但同样冷的东西。舌尖抵住颈动脉,感觉像是被刀子抵住了。
“你的脉搏,跳得好快。”目目说,“如果咬下去的话,一定会出很多血。”
“我……”林清泉刚一启声,目目的牙齿就猛地一收紧,生生撕咬掉一口不大不小的肉下来。
钝痛从肩膀蔓延,因为看不见,痛就变得更加痛。林清泉痛得闷哼。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因为目目痛过七次,而现在是第八次。
魔将撕咬的肉吞咽下去,还用唇齿堵上汩汩冒血的伤口,像初生的婴孩那般吸吮鲜血。
林清泉悲愤上头。因为全盲而失去对一切的掌控,心生恐惧却无能为力,则必然爆发出悲壮就义的意志。
他对自己冷笑道:“我早应该认命被你所吃。妄图和命运业力抗争的我,兜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要乖乖领取这种下场。”
目目闻言,从他的颈间退出。
在阴灰的天色和灰黑的泥沙地之间,林清泉的一截脖颈十分苍白,还在潺潺冒血。他的皮肤像纸一样又白又薄;就好像他是纸糊的人,那么薄的纸根本包不住血。
“魔果然是魔。”林清泉色厉内荏地放出狠话,“我早该认命,早该放弃幻想,早该在一开始就切腹和你同归于尽,早知道用锥子把你做成肉丸……或者当时把你卖身给斋藤家,还能赚一笔……”
目目用嘴唇堵住了他的话。
和由林清泉挑起的居心叵测的吻不同,这次是目目主动的。
牙齿磕碰到牙齿,很痛,和少了块肉的肩膀一并作痛,哪哪都是痛的。林清泉在疼痛中被迫与他接吻——与其说是接吻,毋宁说是单方面的承受。
新生的魔的身体没有温度,仿佛嘴里塞满了冰块。唇齿和血水交缠,他从目目的口中品尝到自己的血,腥腥的。
“你别生我气好吗。”目目小声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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