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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长久的捻转拨动,珠串已经渐渐浸润人气,一颗颗菩提珠包浆成为更接近黄褐色的佛珠。
此非短时间的功力可以达成,至少是用了心里。
旁的不说,于此道上的修行,萧晟煜自觉数十年来,无所懈怠,可圈可点。
“好奇?”萧晟煜一顿,这小动作一下就让他注意到了,果真像个猫儿,小爪子也不安分。
“喜欢?”他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摘下来送给她。
“不用。”纪芙薇连忙摇头,“我一个才开始跟读佛经的人,哪里用得了陛下的佛珠呢?”
“这是我十二岁的时候亲手雕刻的,每一颗菩提珠都是我精心挑选,雕刻打磨,连其中细小的梵语也是我日夜点灯所做。”
果然十分贵重。
纪芙薇只庆幸自己拒绝得早。
可偏是因为她说了这话,萧晟煜反倒觉得她应得这份贵重,想来她也不会糟践他的曾经珍视的物什。
“不,朕想送给你。”萧晟煜反而摘了手串,落在他手上只有三圈正好,绕在她纤细的腕节上四圈还显得有些松散。
“陛下……”她抬头,水汪汪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剔透明亮,映衬着他的身影。
萧晟煜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在她略显浅淡又分外皎洁的双眸之中。
想了想,他如此回答道:
“给你是值得的,这虽是朕的珍爱之物,但交付于你,朕很放心,也期盼它能庇护你几分。”
“当年制作它时,我的心绪是很不平静的,”他换了个自称,回忆说,“从皇子到一个普通的佛门居士,虽我此后无数次庆幸自己学了几分佛法,勉强比平常人还多得了几分道理,但当年的我到底是心气不平的。”
纪芙薇一愣。
那是肃宗末期,厉宗刚刚登基的时候。
料想这位早长成又顺利登基的皇帝大哥不会对他这个嫡子小弟多宽厚,而她的恩人才刚刚十多岁,与当年回到纪家的她差不多大小,生父离世,又被亲生母亲送走,身边没有其他可靠的人在,从云端跌落泥潭……
他会有不平、不安,都是应当的。
萧晟煜极少与人剖白这些,便是与一直对此心有郁结的生母谭太后,他也不会说出这番心路历程,只会回答自己对当初的事情并无怨怼,对母亲自当孝顺如何如何。
他作为儿子对生母的关切是真,她作为母亲对儿子的呵护也是真,只是有些事情或者说有些裂痕存在于这对母子之间太久,以至于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填平沟壑的机会,只能掩饰地覆盖,哪怕他们都关心彼此。
但对着纪芙薇,他很自然就能说出这些,并愿意以此来教导她。
他现在自然是不会埋怨过去的,可当时年幼的他却并不似如今这般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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