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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梁舒始终平静:“是,我放弃过。但这跟现在我重新做并没有冲突。”
“十年基本功,你说丢就丢。现在后悔了,一句喜欢就把事情全部打发了?仗着有两分天赋,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了?”
梁晟气极了,手撑着台面,说:“你现在就跟我去道歉,把钱退了。以后滚出去,不准再碰竹刻。”
“我不。”梁舒微微颔首,“我现在已经步上正轨了。货我卖了,徒弟我也收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不会回头。”
梁晟呼吸重起来,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收徒?刚才那俩小丫头?你反了天了!你这是在误人子弟!”
他情绪波动得太大,眼前黑了一瞬。
梁舒见他脚步不稳,忙伸手去扶,但到了一半又收回了手。
梁晟撑着桌子,稳住身形,命令道:“现在,立马跟小孩儿父母发信息,明天我给你一起把人送回去,登门道歉。”
他绝不能看着梁舒一错再错。
“人我不会送走的。”梁舒语气坚定。
“混账东西!”梁晟理智全无,生平第一次对着梁舒扬起巴掌。
魏宇澈连忙上前拦着他的动作,劝他冷静。
梁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冷漠地说:“魏宇澈你松开,让他打,打完,我们就两不相欠,一了百了了。”
梁晟刚平复了下去的情绪又瞬间暴起。
魏宇澈夹在两人中间,头疼得要死,“大小姐你别说气话了行不行?”
“我没说气话,他不是想打吗?那就打好了,从小到大,只要我不按照既定路线走,就是大逆不道,我也早就受够了。”
梁晟怒极:“我不会看着你糟蹋东西!”
“我糟没糟蹋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确定的。”
“你不糟蹋?拿了金奖,你就觉得自己厉害了,觉得两岸三地没人再能比得过你,觉得竹刻不过就是这些东西,不需要再学了。妄自尊大、三心二意、半途而废,凭你这样的做派,竹刻高攀不起你。”
梁舒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忍住冲动,镇定地说:“拿了金奖之后,我是选择了放弃,可理由从来都不是你说的这些。”
有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却不会平息,它像是微弱的火苗,在隔绝的玻璃罩里苟延残喘着,而现在罩子被打破,四面八方而来的空气,让那团火愈演愈烈。
奇怪的是,压抑释放的时候,并没有心中想的畅快,也不够歇斯底里,相反,她平静得有些过分:“那年比赛您说了什么话,您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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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徽州竹刻刚入选非遗名单,“竹天下”首次举办,梁舒顺利挤进青年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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