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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喜欢这样的生活了,并且不得不直视一个问题。从十五岁放下刻刀以来,她就再也没有拥有过平静。
而现在,那种她曾眷恋的感觉终于又回到了身体里。这一次,她不会再放弃了。
梁舒指了指院子里的竹料,郑重得像是宣言:“我,梁舒,现在重新做竹刻了。”
十五岁那年放下的刀,她又拿起来了。
第27章 之前他比不过魏宇澈,此后却是未必
如果有世界上最憋屈的甲方评选的话,魏宇澈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在其中拔得头筹。
他不仅需要帮忙砍料下货,还需要负责梁舒的日常饭食,活脱脱一个家政。
梁大小姐挑食,每天点的菜也是花样都不带重复的。在她的调教之下,短短几天,魏宇澈就觉得自己马上可以升级成为厨子了。
他不是没有过困惑,做饭难道也属于竹刻的环节吗?
梁舒随手劈了截儿竹条子,绕了几下,将脑后的头发净数盘起,两边不长的几缕垂在腮边,偶尔跟随微风晃动着。
“不吃饭就没力气,没力气怎么能处理得动竹子呢?”
魏宇澈心想,少来了,这种逻辑他三岁开始就不上当了。
她抬头给出最后一击,“你如果不想参与也可以选择退出的。”
魏宇澈立刻收敛反驳,冷笑着丢下一句“退出是绝对不可能的”转身进了厨房。
梁舒看着他将碎花围裙抖出了超人斗篷的感觉。
干职责范围外的活还能这么得意。
她其实也挺费解的。
小小地开了一差,梁舒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手中刻刀上。
竹片厚度不过二三,要在里面铲出高浮雕要求的七八个层次,对匠人的要求甚高。
梁舒屏气凝神,所有的意志都浓缩成团落在那狭窄的刀尖上。
竹刻不容改笔机会,所落下每一刀都需提前在脑子里规划谨慎,过上许多遍。下刀时又图快准稳,不容许闪失。
月下梅树疏影,一盏残烛友人对弈,童子抚琴。新安画派的山水画卷从纸张搬到竹片也依旧保留本色。
太阳逐渐挪到正中央,狭缝阴影里透着光,将不平整的纤维都照得清清楚楚。
她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用斜口刀在镂空狭缝里做修缮。
阳光、翠绿、雀语、风吟。
刀下竹面是画,刀外人亦是。
高啸寒进门的时候也不忍打扰,预备打招呼的话就这样咽回了嗓子里。
院子多了一个大活人,原本老实趴着的小梨花,率先受了惊吓,几步就溜了,还顺便蹬掉刻刀一把。
梁舒坚持刻完最后一笔,这才放下竹筒,扶着桌边欲弯腰捡刀,却先有一只手将刀递了过来。
她抬头看,有些惊讶:“高医生,您怎么来了。”
高啸寒笑了一下,镜片之后的眸子温润,“梁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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