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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要求的不是老爷子,那么要他们这么叫的人里一定有金承业。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这样的日子赵岭是数着过过来的,很多个日日夜夜里他都幻想着自己可以离家出走。天大地大去哪里都可以,反正这里也不是他的家。
所以此时此刻,赵岭坐在简少钧的书桌前,看着书桌上悬空书架的一本本薄薄的课本,仿佛在彼时隔着一个大洋的两个孤寂少年奇异地合二为一了。
赵岭伸手取下来了一本课本,翻开第一页就发现夹着一张对折的已经泛黄了的A4纸,展开一看发现是某一年的全年日历。
日历的前三分之二上的每一个日期上都被打了个叉,而所有的叉都停在了9月1日之前。
赵岭算了一算年份,发现这个时间应该是简少钧18岁的那一年。
他虽然小学后就不在国内了,但赵岭还记得每年的九月一他会背着崭新的小书包带着那一年最流行的文具盒,爸爸会牵着他的手送他去上学。在他最久远的记忆力,妈妈也会送他,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三人行就变成了两个人。再到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将陈旧无用的回忆整理好放入箱底,赵岭叠好那张纸,继续往下看。
泛黄的书页上写着简少钧的名字,漂亮而犀利的字体,虽然比起现在显得工整而稚嫩,但却依旧赏心悦目。赵岭嘴角噙笑,原来简大律师也有青葱年少的时候,就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和现在一样冷。
但当他翻到了第二页时,唇边的笑意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有着漂亮字体的背面被人用画了一个巨大的叉,右边目录的位置被人用丑陋的字体写着「野种」。
赵岭的手指将陈旧的书页捏出了纸页,哗哗地响动就像是他眼中火焰愤怒燃烧的声音。
“轻点,这书可绝版了。”
赵岭猛地回头,发现简少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单手插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金承业干的?”
“大概吧。”简少钧不在意地笑了笑,“捉贼拿赃,我当时年纪小,工具不够没捉到现行,不过有这么丑字迹的大概也非他莫属了。”
“他太过分了。”赵岭的腮帮子因为咬牙绷得很紧,“都没人管管吗?”
“老头子总觉得亏欠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简少钧轻抚上赵岭的手背,拍了拍,“都过去了。”
赵岭用力闭上双眼,他眼前仍能出现昨晚金承业趾高气昂的脸,用极低的声音道:“过去个屁,他不觉得自己有错过。”
“我也用不着他觉得自己有错。”简少钧慢悠悠道,“他迟早会为自己说过的这些话而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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