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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陈叶云和郝少东也上床睡觉,黑暗中,躺在床上,两人准备继续前头没做完的事,陈叶云往他身上靠,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准备亲亲他。

咚咚咚。

郝少东刚想贴上去,又听到自家屋门被人咚咚咚拍响了。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郝少东起身去开门。

“谁啊?大晚上的来敲门。”陈叶云躺在床上嘟囔一句,没等到人回来。

过了两分钟,郝少东回了屋,“外头是养猪场的黄三儿,他说他爹摔了,听起来挺严重的,想找你去看看。”

“啊?你让他等我会儿。”陈叶云一听是这情况,立马穿衣起床准备出门。

几分钟收拾好,她拿着卫生所的钥匙准备跟人一起走。郝少东把大军叫起来,别睡太死,又去隔壁打了声招呼,跟着锁了门出去。

黄三儿先回去了,郝少东骑着自行车载着陈叶云去卫生所拿医药箱。以往这块儿有个什么突发情况都是找周医生去,这阵人身子不好大家也知道,黄三儿就来找离家近点的陈医生了。

“陈医生,郝连长,快进来。”黄三儿家住在农场北边的平房里,他开门把人迎进来,“这么晚还来找你们我也过意不去,就是我爹今天晚上摔了一跤,手上被划拉一条口子,血流了好多。”

黄三儿家里人多,生活不算富裕,这会儿也是想着找医生撒点药把血止了。老爷子五十六,今晚起夜去上厕所,结果没看清路摔了,正巧手臂划拉到旁边一块石头上。

陈叶云拎着周医生的医药箱走进屋里,郝少东站在一旁等着。

黄家的房子是土石块儿堆的,屋里墙面斑驳,也没什么家具,两个柜子看着很是陈旧,东一块西一块的脱了皮,桌子一条腿儿缺了一截,下头垫着半块砖,看着和家徒四壁差不多。

黄家老爷子正躺在床上拿块粗布按着手,那布都染成红色了,按了许久血倒是勉强止住了。

她检查了一番伤口,“我看口子有点深,这样会反复流血的,止不住,得缝线才行。”

“陈医生缝这个要不要钱的?”老爷子咬着牙,脸上有些难色,显然是伤口发疼,“如果要另外收钱就算了。”

“爹,你先把手治了来嘛。”

“治了,治了要是收钱咋办?我听说医院里头那些要动刀的都要收钱,贵得很,一两针下去几斤猪肉就飞了,不划算不划算。”他摇了摇头。

“黄爷你放心,不收钱的,这个也是给你们保了的。”陈叶云宽慰他。

听医生这么说,黄老爷子也放心了,这才让人给缝线。

“行,黄爷你到桌子前坐着,我好缝,这个有点痛,你忍着点。”

“陈医生,没得事,你随便弄,我皮糙肉厚的,以前我腿摔断了也是直接接,我真的是闷响都不会打一个。”

两人移到桌前,陈叶云听他说话倒有趣,人受伤了还侃侃而谈。

她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先给伤口进行了消毒,再拿出缝针、缝线和血管钳,剪子。煤油灯在一旁照着,能大概看清伤口的情况,她右手拿着针器夹针在伤口侧的皮肤垂直进针,左手拿着血管钳接针,提拉着缝针穿过皮肤①,来来回回,眼睛盯着受伤的位置,手上动作不停。

以前刚跟着周医生学的时候她还不敢操作这些,是去地震震区救助的时候,慢慢学会的,那时候时间紧任务急,每分每秒都是生命,容不得她战战兢兢,结果头一回缝针就缝得挺好,在那儿几个月也熟练了起来。

天热起来,这屋子又闷,陈叶云专心缝着线,额上开始滴汗,顺着脸颊滴落到小臂上,她也没管,就一心动作着。

等伤口缝线好打了结,血也止住了,她放下缝针,另外拿起线剪剪断打结处多余的缝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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