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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事,“巫医”,“回药”,这四字,他看得似懂非懂。
不是元添昭给父皇下药,而是他让巫医给父皇下药?奇怪,他当时正被父皇控制,怎么可能让巫医给父皇下药。
这一点,他想不通。
想不通便不想,反正办法又不止一个。
正常情况下来说,如今的皇宫应该已经变天了,元添昭控制了父皇,下一步便要拿回他手上的兵权。
“啧。”麻烦事一大堆。元千霄扶了扶额,起身去矮榻坐下,梁缨睡得正熟,他掀开被子直接躺进去。
“嗯……”她无意识地哼哼,娇柔动人。
他单手撑着脑袋,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摸她的脸,摸得很是细致,从光洁的额头出发,轻轻抚过细长的眉,再点着她的睫毛,捏捏秀气的鼻子,最后才到嘴。
手下触感柔软无比,跟摸棉花似的。
他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不想争。若是他存了想争皇位的野心,刚进宫那年就会没命。
有些事是远了,可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几个哥哥明面上和和气气,私下里却斗得你死我活,而父皇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插手,因为他要选太子。
在父皇看来,当太子的人既要能力出众,还要心肠够冷,冷到极致的冷。
他叹息一声,指尖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抚。
此刻,营帐内静悄悄的,夜色正好,他慢慢回忆起前世的事来。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射箭场上,而他第一次见她是宣宁宫的凉亭里。那晚,他闲着无事便在皇宫里散步,熟悉各条大路小路。
走着走着,一阵悠扬的笛音顺风吹进耳朵里,他便循着笛音上了宣宁宫的墙头。
如水的夜色下,她独自一人站在凉亭里,手持玉笛,硬生生将梧桐谣吹出落寞之意。不知道的一定以为她是深宫怨妇。
所以,他觉得她特别是因梧桐谣,而非忍痛射箭一事。认真算起来,第一晚爬墙偷听过后,他其实并没记住她的脸,真记住她的脸是在她为自己挨鞭子的那一刻。
那会儿,她没什么心思,只想着嫁人出宫,傻气地可爱。自小到大,他看了太多皇宫里的肮脏事,真没想过她会拿自己给他当解药。
又傻又单纯。也不知道她喜欢自己什么,连清白名誉都不在乎。
原本,他们之间的相遇很有宿命感,过程也算美好,可惜,后来造化弄人,他将她的单纯毁了。
前世遗憾太多,而今生,是用来补遗憾的。
他并不希望她留在淮越国,更不希望她因自己而勉强留下,他只希望她自由自在地活着,有父皇宠,有兄弟姐妹疼,还有各种朋友围着。
“我的小公主……”元千霄靠过去,在梁缨耳边轻轻念了一声,随后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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