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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矮几旁的蒲团上, 细致擦拭着荔枝白玉雕刻的花盏。
她消息最灵通,尚有些不可置信地讲道:“王妃,今日阑阳城里生了好大的变故。”
谢青绾瓷匙未停,轻轻嗯了声。
芸杏将声音压低下来, 神秘道:“宋家倒了。”
短短四字, 谢青绾顿时捧着汤药怔住, 惊异地抬起眼来。
阑阳城名门世族不在少数, 除却近些年渐见退隐的戚氏,便要以陈宋两大世家为首。
陈家盘亘朝野百年不衰,宋家却则发迹于当年镇国公府败落之后,受昭帝一手扶植,承继谢家释出之权柄,官拜司马,此后更是平步青云。
“昨儿午夜暴雨,明煦街有百姓深夜听见异响,推窗一瞧,只见乌压压一众人比天上暴雨惊雷的黑云还要浓,举着暴雨怎么都浇不灭的火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死了整座宋氏府邸。”
芸杏煞有介事:“摄政王乌衣玄袍披风,剑上不住淌着血,火光冲天的,真跟见了鬼一样,阎王爷来拿人也未必有这样的场面。”
“夜里到底看不真切,晨起时才看清宋府的遍地的血,又浓又红,暴雨下了整晚竟也半点冲不干净。”
“今儿一早宫里便传来消息说龙颜震怒,下旨彻查严办,今日正午便要先斩宋家六子。
“宋氏贪赃枉法,被禁军破开秘库时,里头堆积的十二年前贪墨的柳州赈灾银款都还没花完呢。宋家据司工之位,这些年间无论造桥铺路、修渠垦荒,但凡朝廷拨银,宋家必有染指。”
芸杏咂舌:“如今市井都传,宋府地下,只怕是埋着金山银山呢。”
谢青绾不由想到,他昨夜似乎来得很早,干干净净的很是好闻。
约摸是守了她半夜,才起身去抄的宋家。
好忙哦。
阑阳城世家大族根枝盘虬、错综复杂,昨夜抄家一举看似突如其来,实则怕已是蓄势良久。
贪赃固然当诛,只是摄政王动用玄甲卫与皇宫禁军,似乎不止是贪官污吏这么简单。
宋氏为昭帝选中又一手扶植,无疑是当年昭帝在民间的手眼。
分明昭帝已崩,纵使当年势力有所残余,又如何能在皇宫掀起如此风浪。
谢青绾高热才退,脑中时常隐隐钝痛,便索性不再去想,只歪在软榻间阖眸养神。
一心守着三日之期。
午晌间雨势似乎弱下去半分,便撑着伞到后院的花房去。
南楚风雅盛名,莫说世家大族,阑阳城中寻常人家也常会在院中搭起简易的花房,种些芍药月季之类。
镇国公府的花房在敛池园西南角,琉璃瓦通透齐整,南侧半敞,白椴木花架排列极长,像是满栽花木的回廊。
她养在闺中时,精神好些便会来这里消磨时光。
清凛的风卷散雨幕,有丝丝缕缕的水汽斜斜散落。
芸杏忙替她拢进了斗篷,又将南面的帷帘放下,遮一遮风雨。
谢青绾就着昏晦天光与一点灯烛剪了几朵下来,吩咐芸杏拿去做点心。
紫檀躺椅上铺设着软靠与锦褥,她歪了会儿,不知不觉渐睡过去。
顾宴容收了折伞,侧首便瞧见帷帐间一抹纤弱的身影。
倒与那日他来镇国公府议婚时偶然擦见的光景很像。
只是这一回,他不再漠然置身原处,而是举步缓缓走近了她。
他肩上、袖上才至衣摆,尽皆沾了寒凉的雨汽。
甫一撩开帷帐,便瞧见谢青绾似有所觉地瑟缩了下。
顾宴容脚步一顿,褪去裹挟着沁人寒意的外袍随手搭在置衣的木架上,俯身将人从躺椅间抱起来。
不知是他手臂太稳,还是无限迫近的气息太过于熟悉,谢青绾睡颜微动,却仍旧昏沉睡着。
她拢着温暖厚实的斗篷,被斗篷上缀连着的宽大衣帽蒙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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