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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沉寂平和,带着意难掩的倦意。
谢青绾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额温,有些烫人。
这位强大、暴戾、冷血铁腕的摄政王,似乎生病了。
谢青绾惊愕得微微张开唇瓣,磕磕绊绊道:“殿下……发热了?”
窗牗间有清朗晨风逸散进来,驱不散满室的燥热。
顾宴容热度格外高一些的手掌扣住她手腕:“无碍。”
玄色广袖从他手臂上滑落几寸,露出暗蕴力量的腕骨,连同腕骨上以玄丝串起的一枚白色雕珠。
是那日秦月楼雅间里,硌得她后背发疼的那枚腕饰。
谢青绾一时看不出质地,惟见其上细细密密刻着楷书——较他折上蝇头小楷的朱批还要小得多。
难以分辨。
顾宴容手腕一动,滑落的广袖再度覆盖下来,掩去了他腕上那枚神秘至极的雕珠。
他半支起眸子来,眼睫垂落间适时展露出一点病态:“绾绾。”
谢青绾这才听出他略哑的声色。
她有些无措地嗯了声,按捺着羞耻任由他枕卧腿上:“很难受么?”
顾宴容抬着眼睫,极少见地以下位、弱势的姿态仰视着她,那双一贯冷峻而极具震慑力的黑眸此刻覆上了一层薄雾。
是她从未见过的、潮湿的、脆弱的目光。
顾宴容不动声色地回忆着她被压在身下吻出眼泪的模样,学她蹙眉,卸下一身防备,坦露出毫无保留的真诚。
他视线黏在谢青绾微张的唇瓣上,如实道:“想吻你。”
谢青绾霎时间浑身一颤,来不及打腹稿便又听他断断续续地说下去。
“很漂亮。”
他视线黏得发烫,向她如实描述:“像是剥壳的荔肉一样,看起来,尝起来,都很像。”
她怯懦,柔软,极为害羞。
今日问不出症结,大约又要一个人缩回外壳里,悄悄忧郁许久。
顾宴容不许她退。
那双因发热而格外烫人的手自下而上够到她的唇瓣,带着不加掩饰的贪欲与渴求,靡艳地摩挲着。
力道很轻,处于弱势,是她一手便可以拂开的。
谢青绾分明居高临下、把控主动权,却隐隐生出一种微妙的、被掌控的错觉来。
她任由那只手细细揉过唇肉。
又听他道:“今日的晨吻尚没有着落,绾绾,我在车里等了你很久。”
每说一句,谢青绾心跳便加剧一分,被他攥着手腕枕卧腿上,又被他只言片语轻易操纵。
他嗓音里透出恰到好处的虚弱与缱绻:“绾绾。”
“绾绾来吻我,好么。”
这回换谢青绾深吸一口气,轻颤着闭上了眼。
顾宴容极浅地笑了一下,手臂撑在她腰侧缓缓起身。
气息骤近。
他手臂一寸寸圈上谢青绾单薄的肩背与腰肢,将人锁进怀里凝视她禁闭的眼,连同难以抑制地乱颤着的浓密睫羽。
“绾绾不给,我自己来取。”
谢青绾近乎温顺地陷没在软榻里,手心攥着他广袖上一点衣料,献祭一样,予取予求。
贴近时他气息烫得惊人,以往无数的吻中,被她忽略的细节在这无限拉长的等待里一一浮现出来。
他会碾贴她的唇瓣,像是尝一颗樱桃那样舔噬、吮吻,和他的人一样凶悍独断地吻进来。
谢青绾心如擂鼓,似是不忍推开一样阖眸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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