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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茬的占城稻收获,定得第一时间运送到临安。
苏仿身处两广尚且忧心,更不必提正在东京路的顾准南一行人了。
垦荒这种事,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底下的知县、县令。他们不傻,也有一定的敏锐度,这样大批大批的军队驻扎在城外,怎么看都不像是垦荒的。谢明月等百思不得其解,被那阵仗又吓得不轻,整日里疑神疑鬼的,最后实在按耐不住,一起过来寻顾准南要答案了。
他们不知道的事情,顾大人总归是知道的。都这么久了,难道他们还能看不出来顾大人简在帝心吗?
顾准南深知内情,但是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是圣上答应了联合燕国灭齐的,只是委婉地指出了齐国如何阴险狡诈,主动写信给燕国皇帝,欲同燕国联手,共灭夏国。
一语毕,这些过来问事的都怒了:“这齐皇简直欺人太甚!”
顾准南点了点头,语气都带着些无可奈何:“齐国仗着势大从未将夏国放在眼中,如今咱们赚了他们一点钱,便更视夏国如眼中钉。可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好在燕国皇帝与咱们交好,主动派人将齐国的书信送来,又言辞恳切地表示两国可以联盟,共同抵御齐国,这才有了今这一出。”
周宜咬牙切齿:“齐国真是死不足惜。”
“可不是么,竟然还敢算计咱们,之前吃的教训都还没吃够是吧?”
“东经路一带本来就是夏国的,被他白白站了这么多年,咱们也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他们脸?”
群情激愤,顾准南伸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又说:“此时虽是齐国意图不轨,又挑衅在先,但是毕竟战火还没点起来,若是叫人知道咱们提前派兵驻守在东京路一带,难免又会惹来非议。别人兴许不会说,但是齐国肯定又会有风言风语的,传回来实在是不好听。所以……”
顾准南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共事这么久,谢明月等人怎会看不懂?许多事情无需明说,心知肚明就行了。
回去之后,几个同年的进士便开始有所动作了。都是从顾准南手里走过一遭的人,对泼脏水这回事情已经是信手拈来了。
不过两三日,齐国在东京路一带就已经臭名昭著了,各种难以描述的脏水都泼向了齐皇,有的说他暴躁易怒,将有功之臣流放在外,白白赔了齐国最强一名将军;有的说他宠妾灭妻,将贤妃给宠的无法无天,连带着贤妃所生的二皇子也被养歪了,丧尽天良、坏事做尽;有的说齐皇输不起,因为割让五州一事耿耿于怀,绞尽脑汁想要把东京路要回去;更有人说得离谱,道齐皇酷爱美色,却因为贪恋美色伤了身子,以至不举,证据就是齐国皇宫近两年竟然没有一个宫妃怀孕。
这不是更能证明齐皇已经不行了吗?
这些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半真半假,所以更叫人听得欲罢不能了。
皇家的事儿试问有谁能不好奇呢,且东京路许多人原先都是齐国人,对于齐国还是抱有一两分好感的,可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之后,忽然觉得齐国若是哪一日真被人灭国了,那也是他罪有应得,何该如此。与夏国没什么相干的。
夏国的谣言只在东京路起了作用,等被人揭露之后捅到了齐皇跟前。
可以想象齐皇当时有多愤怒。
他多看重自己名声啊,这夏国人编排他宠妃,编排他儿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编排到她身上来,说他,说他……唉,晦气!他才没有不举,他好得很!
一连几日,不论是大朝会还是私下召见,这些大臣们的目光忽然就没有那么正经了,开始扫齐皇的下.半.身。
齐皇怒不可遏。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委屈,转头决定三日后便让大军先行开路,率先渡河,渡河之后再里应外合。定要把夏国人杀得屁滚尿流!
不过,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然也有他的道理。齐国从来就不缺士兵,他们缺的是军备,是粮草。他说没有足够的物资支撑,齐国怎可能这么久来一直稳坐高位?
齐皇没多久就已经下了令,他直接忽略了方丞相一干人等,偏执地用纸币来购买粮食跟刀剑,或者就算是铁废块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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