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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是很在意撞名,多大事啊。不过我很好奇容恩晚上叫他晖晖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想想还挺逗的。

饭桌上我们四人谈笑风生,容恩同我聊在英国的生活,问我学了什么,有什么收获,可见他平常对我的关心实在不足,也是,他沉溺美人乡了嘛。我可不是什么好学的人,在国外也是混日子,他应当问我没有学到什么,这样我才能一一列举。

碍于饭桌上还有一个夏晖,我得给夏晖留个正经的印象,省得吓着他。于是我说我看了许多书,洋墨水喝到打嗝。夏晖笑了,他问我:你学的是文学?文学是学什么的,写书吗?

他说话有点北方的口音,硬硬的,与他话语里头软绵绵的天真活泼恰好相反。我忽然明白夏晖为什么能把容恩迷得神魂颠倒了。

不是,我主要学文学理论。我说。

余光里我看见姨娘翻了个白眼,我装作没看见。

夏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写书的呢。

我不知道他对写书有什么执念,但见他这么遗憾,我不好让他失望。于是我说:我平常也写点故事的。

他眼前一亮:写什么?

容恩咳了一声。夏晖亮晶晶的杏眼立刻暗了下去,他明显收敛了情绪,低下头去切牛排。

容恩脸上没什么笑意,我不知道他是不满我不学无术的回答还是不满夏晖对我的亲近。我冲他笑了笑,说:我写了个伦理故事。

姨娘诧异道:什么玩意儿?她的北方口音又跳出来了。

一个男人爱上了不该爱的女人。我说。

第3章 第 3 章

3

故事是这样的。

年轻的儿子留洋归来,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女人。她说不上漂亮,出身也不好,但他父亲很喜欢她。他管她叫小妈。小妈喜欢穿旗袍,红的,绿的,紫的,怎么鲜艳怎么来,她天天在家里头晃悠,披散着她那头大波浪的刚烫过的卷发,在客厅里喝茶喝咖啡,有时候开太太沙龙,聊一聊时政大事和文学。他很快就对小妈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性.欲。

很无聊的故事。我自己都觉得很无聊,所以我没有把故事梗概说出来。但是我那句一个男人爱上不该爱的女人说出口之后,容恩和姨娘不约而同地表示了不屑。

容恩说:你在英国就学了这种东西?

我说我还学了Oedipus complex。在场没有人听懂,我顿时觉得很无聊,要是夏晖能听懂就好了。

但这事儿没完。这是我回家的头一个星期,容恩对我的容忍程度还很高,于是我猫在屋子里写《我和小妈》。写到小妈的百合花旗袍时有人敲了我的门,我开了,外头的人正是我的小妈。

夏晖问我喝不喝茶,我的回答当然是:好的。

夏晖捋了捋衬衣上的褶皱,笑得很腼腆。他似乎想和我搞好关系,也是,毕竟我是容家最后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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