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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爸爸内心翻江倒海,脚步在池援的病床前停住,然后扶着额头,垂着眼睛俯视着病床上的两个人。
他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在医院的楼道里,也是这个年轻人强按住了他的手,护着自己的儿子。那时候,他还曾由衷地欣慰,儿子遇见了一个愿意为他扛住家长的压力护着他的好兄弟,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切,还有另外的可能。
“骋骋,你还是叫我‘叔叔’吧!”
池爸爸说得有些艰难,不敢再听迟骋叫他“干爹”了,他感觉自己担不起这一声亲切的称呼。这个称呼,俨然已经成了这两个孩子暗度陈仓的一场笑话,而自己,却正是那个为他们明修栈道的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他宁可自己今天没有调整工作安排,没有尽快赶到医院里,没有未经允许就进了病房,让自己年近天命经受这番颠覆认知的暴击。
“我有分寸,骋骋,池援是我的亲儿子,我还不至于如此轻重不分……”
池爸爸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吃力。他在说给迟骋和池援听,同时也在说给自己听。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理智主导着自己,来冷静地面对眼前的处境。
这么多年,他只觉得儿子顽劣,却从来都没有发现,儿子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他不知道儿子只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情根深种,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行径。
迟骋听着池爸爸的话,可心里的警惕没有丝毫的松懈,他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护着池援的姿势,紧紧地盯着池爸爸,仿佛要看透他下一步的举动。
如果情绪有颜色,池爸爸觉得自己此刻的脸,一定是五彩斑斓但能令人失去辨色能力。
池爸爸看着依然护在儿子身前的迟骋,颓然地坐在了池援病床对面的陪床上,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看见池爸爸坐下了,迟骋才慢慢地放松了的自己胳臂,站起了身。
“儿子,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池爸爸强装镇定地问道。无论他在工作上多么处事不惊,拿捏得多沉稳,握把得多精准,这会儿,他都无法将这些优势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
池援这会儿倒是表现得异常冷静。他挣扎着坐起身来,轻轻地揩了一下下巴上依然湿润的血迹,气定神闲地回答道:
“知道,爸爸。正如你所见,我亲了我骋哥,我和他,接吻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
池爸爸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他完全没有想到,儿子竟会把他认为如此有悖伦常的事情,讲得如此坦然自若云淡风轻,就像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因为我喜欢他啊!”
池援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自然而然的抬起胳臂,将迟骋往自己身后拢了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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