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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骋穿着一身家居服,短短的头发已经半干了,状态看上去已经跟平常没有太大的差别。池援伸手在迟骋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有些不放心,又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再三确认他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只要你好了就好,我不挑食,吃啥都行。”
迟骋点了点头,从衣柜里为池援找了一套干净衣服递给他,转身去了厨房。
池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厨房里已经瓢出了饭香味,极简单的两大碗西红柿鸡蛋面摆在餐桌上,迟骋正在从柜子里拿筷子。
一切都刚刚好。
吃过饭,两人一起洗了锅,又把换下来的衣服全都放进洗衣机,然后池援便帮着迟骋换床章被套。
说是帮忙,其实池援基本没有下手的地方。他看着迟骋驾轻就熟地做着这些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觉得故去的迟妈妈简直就是个神仙,生育并培养出一位如此优秀的人类高质量男性。而命运又如此厚待他,让他遇见了如此美好的迟骋。
忙完了这些,两人坐在客厅的垫子上。难得的假期,难得的悠闲,两人什么都不想干,靠在妃榻的边缘各自发呆。
池援看着靠在墙边被蒙起来的古筝,便想起了为方璞和涂余的舞蹈伴奏的古风少年。少年弹琴的样子他已经在视频里看过好多次了,但却从来没见过真人现场版。他很想亲耳听一回迟骋弹古筝,却又不敢开口。
池援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古筝,迟骋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援。
良久,迟骋突然站起来,走到古筝旁边,掀了琴上的盖布,背对着池援说:“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
池援完全没有想到迟骋会主动提及此事,毕竟他曾听戴国超说过,自从迟妈妈去世之后,他便几乎再没有听见过迟骋的琴声了。池援很是意外,他没有想到迟骋还会愿意为他再次将这张沉寂已久的古筝弹响。
池援看着迟骋绑了指甲,手起指落,那首池援在视频里已经听过了无数遍的《高山流水》便从迟骋的指间娓娓而来,依然那样动人心魄,扣人心弦,仿佛这张琴从来就未曾沉寂过。
的确,这张承载了太多记忆的琴从来就未曾沉寂过。每每夜深人静,迟骋思念母亲的时候,他都会抚琴寄相思,只不过他用盖布压住了琴尾处的琴弦,琴声便变得很小,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这张琴再一次铮铮而鸣,连迟骋自己都无比怀念。
迟骋弹得入神,池援听得动容,谁都没有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迟爸爸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客厅门口,无比讶异地看着再一次弹响了古筝的儿子,眼里是难以言喻的泪光。
曲终起手,迟骋正要回头看池援的时候,才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客厅门口的爸爸,他自然而然地站起了身。
因为妈妈的病故和姥姥放弃治疗协议书的签署,他和爸爸之间便有了深深的隔阂。很多事情他现在已经能够理解了,但心中的芥蒂却无法轻易放下。
可看着爸爸四十多岁正当壮年便已经有迹可寻的丝丝白发,还有他看着自己泪光闪闪的眼神,那一刻,他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松了。他在慢慢长大,爸爸却在加速变老。
“爸爸……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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