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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大小姐,大不列颠国那边的意思你该比我更清楚的……”
袭安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袭平,又看向林秋同:“先吃饭吧,我刚从外面回来,杂七杂八的收拾了好一会,怕是耽搁林伯伯的吃饭时间了。”
“哪里话……哪里话。”林秋同眼神闪躲一阵,又听到袭安的声音:“我在国外的时候虽是消息不太通灵,但季先生的大名还是晓得的,听说季太太要过生日?”
林秋同一怔,面上已经变了颜色。他看向袭安,她含着笑,正殷殷地瞧着自己。
他想起来,七年前送她出国时,她也不过才十二岁而已。
“啊,是。”他拿帕子往额头擦,袭安玉般的手已经到了他眼下,碧莹莹的调羹上盛了肥美的鱼肉,送进他身前的碗里:“平平说这道菜是这里的招牌,林伯伯尝尝罢。”
林秋同哪里有吃菜的心思,草草扒了几下,就借口有事要先告辞。袭安也不强留,只是打开手袋,拿了个沉甸甸的信封按进他手里:“林伯伯,很多规矩我不懂得的,平平又还小,怕是以后不知会闯出什么祸来……”
“哎呦,不敢当的。大小姐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就是了,我是老爷子一手提拔的,现在他有难,我总不会做那落井下石背信弃义的事。”说着把信封放在桌面上。
袭安见状收回手,歪头拨拨发梢,眼睛往上勾挑了,似笑非笑道:“那就烦请林伯伯带袭安见见世面吧。”
林秋同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清醒过来,揪了眉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林秋同走的急,赵袭安心里更急。她捏紧手心,想了又想,问袭平:“最近风声那样紧,爸爸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亲自去,倒叫他们来个人赃俱获?整整一千箱!老房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存货?”
袭平也答不上来,赵老爷子一向宠他,生意上的事更是不叫他沾手的。于是喏喏的,道:“姐姐我也不晓得,可是那些天爸爸的心情一直是很好的。”
她抬眼猛地就看到袭平瓷白的脸,狭长的眼睛里清清楚楚的怯意。他自小是被捧在手心里的,连重话都没吃过一句,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打击。袭安心里舍不得,伸手揽了揽他的肩:“平平没事的,有姐姐在呢。”
袭平有些不好意思,轻声细气道:“姐,我是男人,该是我保护你的!”
他的眉毛象是一拢烟,面容清俊,说这话时多少脱了些稚气,眼神也坚定了。袭安苦笑,指了那信封,说:“林秋同不收,回头给张维家的送去吧……她们也不容易。”
赵老爷子被捕那天张维一心想把他掩护出去,当场被枪毙。
袭平收起了,又说:“姐你今晚倒怎么想起要请林秋同吃饭的?还那样客气,他这个人……”袭安等他说下去,他倒又停下来,仰了脖子猛灌了口茶,一字一顿道:“吃里扒外。”
袭安垂下眼睫:“就是为的他吃里扒外。”说这话时,她的脸上一半是深浓的愁绪,另一半,竟是冷到骨子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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