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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狠狠抖了一下,低声啜泣:“臣妇、臣妇……”
她人生二十余载,从未承受过如此大的恐慌,此刻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清嘉不免对何盈玉蠢钝的行为啧啧称奇。
古往今来,厌胜之术俱为皇室大忌,更莫说当朝天子,如此迷信神鬼学说之人,她的胆子可真大,太后真将她纵得无法无天,好歹不分了么?
那边,皇帝袖摆一翻,气势汹汹道:“将那阴损东西递过来。”
钱喜弓着腰,用方帕子裹着,才将纸扎小人递到皇帝眼底,皇帝也不接,似乎生怕被邪气沾染一般,只垂着眼,略扫了几下,微蹙着眉,疑惑念出:“己亥、巳卯、壬戌、庚子?”
清嘉原来垂着头颅,低调旁观,惊闻此讯,也没绷住低声咳了下,与宋星然对了一眼。
这是她的八字。
郑玉柔原来想要害的人,是她。
夫妻二人的眸光俱很复杂,但清嘉仍精准地接收到宋星然的信息。
她扶额,做出弱柳扶风的姿态,双眼一闭,往宋星然身上倾倒。
宋星然早准备好,将她稳妥抱住,肝胆俱裂地吼了一句:“夫人!”
宋星然一把声音可堪悲痛欲绝,清嘉的紧闭的眼睫都未忍住颤了一颤:他的演技,不输自己半分。
这响动太大,阖场的目光都聚拢在夫妻二人身上。
李炎扶了扶额头,有些看不下好友过分浮夸的演技。
只见宋星然悲愤指责:“陛下,这时辰八字,分明是臣妻的,郡主好毒辣的心思!”
他眼底都透着激动的红:“难怪清嘉方才偷偷与我说,她自入了宫后,小腹便胀疼不止,定是受了巫蛊之害。”
皇帝缓缓地发出一声嗤笑。
郑玉柔,昔年的确吵着闹着要嫁给宋星然。
他半眯着眼,神色既厌恶,又参杂着不解,锐利的眼神逼视着郑玉柔,既无奈又恼火:“无知妇孺!竟为了这点小事,以巫蛊之事祸乱后宫!”
太后此刻再坐不住,那个雍容矜雅的长者早已消失,李炎似乎觉得她倏然苍老,眼角的印痕都变得深刻,她哀泣阵阵,声泪俱下地拽住皇帝衣袖,绝望而无助地求情:“皇帝,玉儿年纪还小,又被哀家纵傻了,根本不知晓其中祸害,瞧在老婆子面上,放过她吧。”
但显然无效。
皇帝眉目之间一股郁气,对于太后的求情,他只觉得烦。
此刻他横眉竖目,模样极骇人,一把扯过衣袖,拽得太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她跌得鬓发都乱,珠钗四散,仪态全无。
也还匍匐在皇帝脚下苦苦哀求:“陛下,玉儿是我的命根子啊……”
皇帝神色似坚冰玄铁,一丝怜悯都无,李炎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家皇帝老爹,如今最介意的,早已不适何盈玉是否存了心要祸害贤妃。
贤妃出事时,他或许还有几分触动,但经过他与宋星然联袂的铺垫,他的关注点早已转移:江山社稷,宗室香火。
而这个纸扎小人的出现,恰与乌泥山的签文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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