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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尚书年过六旬,为官四十载,端的是两朝老臣的作派,便是推辞皇帝的言语也不显惊慌,甚至多少有些敷衍的意味。

闻言,武帝没让他起身也没责怪,转而问起了御史大夫赵岩“赵爱卿,你家的公子,人人都说是全盛京第一公子,是也不是呀?”

这赵岩到底还不算资历太老,有些慌乱地应到:“微臣惶恐,犬子实是不才,坊间传闻或有偏差。”

“哦,是吗,不是娇纵就是不才,他夏亦峥没受伤时,争着想要他这个乘龙快婿的是你们吧,当朕是傻的不成!”

武帝突然提高的音量惊的众人慌忙下跪,齐声高呼“陛下息怒”

而众臣中却有一人出列叩首道“微臣,求陛下赐婚。”

此时的将军府却是另一番光景。

进出主屋的婢女不住地送出染血的锦帕,屋内的副将更是急得恨不得把太医吊起来打一顿。

钟祁一把揪住太医的衣襟,把人拎起“这就是你说的没事,云霁都昏睡整整三日了,伤口还在恶化,这气若游丝的,你会不会治!”

云霁,夏亦峥的表字。

那太医却是小心翼翼地说“钟副将,将军这次伤的太重,累及心脉,微臣所言的没事是指暂无性命之忧,然.......”

那太医吞咽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什么,说下去。”

“然,将军这次伤到了根本,即便挺过这关,恐也难长寿。”说完,太医在钟祁铁青的脸色下变得瑟瑟发抖。

“滚”钟祁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个字后一把将太医推了出去。

“下官告退。”那太医慌不择路的退了出去。

这主屋的气压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但那原本面色惨白如纸,深陷锦被毫无知觉的人,却在屏退众人,只留钟祁的时候睁开了双眼。

“云霁,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来,慢点起。”钟祁小心翼翼的扶着夏亦峥起身,好似是扶着什么易碎品,还不忘往他身后塞个软枕。

“无碍,不必这么小心,不就是点小,咳咳,小伤,咳咳咳。”夏亦峥躺了几天,许是因着久未开口,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来,一时咳的竟有些停不下来,苍白的面容倒是因此添了几分血色,直咳到眼尾泛红才停了下来。

看着旁边一脸痛惜又自责的挚友,夏亦峥笑了,还是带着些顽劣的笑意。

“爷还没死呢,别哭丧着张脸。不过就是少几年快活恣意的日子嘛,我夏亦峥驰骋沙场这么多年,歼敌过万,够本了。”

这话听着,钟祁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刚想着怎么委婉的安慰几局,就看见夏亦峥那带着戏弄的笑容,一下子回过味来了。

“好家伙,你早就醒了,伤口也是你故意弄裂的!”这句,是肯定句。

“不是,为什么呀,你早醒了是好事,兄弟们都担心死了。”钟祁真想给他一拳,但看他那副下一秒就能昏死过去的模样,只能悻悻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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