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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这具身体支离破碎的程度,几乎像是一滩被碾成烂泥的豆腐,拾都拾不起来。
他有些不耐烦地沉声对蔺宇阳说道:“扶我……”他顿了一下,分析了原主的语言习惯后改口道:“扶为师起来。”
蔺宇阳见他浑身绵软,便一把将其打横抱起,怀中之人的身躯轻如蝉翼,他心头一紧,几步快速来到榻边。
此时身后传来数十道气息,他轻微迟滞片刻,随后不动声色地轻轻将白景轩放回榻上。
扭头见了来人以及身后跟着的众多弟子,为首之人赫然是白景轩的师兄,冥天宗悬镜堂首座裴景桓,其身后的玄衫弟子们也都是面露不善。
于是他谨慎地对作揖道:“大师伯。”一面在心中担忧着师尊的伤势。
裴景桓微一挑眉,望着榻上面色煞白却神志清醒的白景轩,似乎很是吃惊。
迅速分析了目前的状况后,他微微望向殿内外躺倒遍地的尸体,以及以主殿为圆心呈一片凋零状的草木园林。
“不知宗主炼的是何功法,竟有如此威力?我等收到求救信号赶来,竟晚了一步。”
斜倚榻上的白景轩闻得此言心中一阵冷笑。
什么叫赶来?
守殿弟子早就释放了求救信号,而身为悬镜堂首座的裴景桓却视若无物,姗姗来迟。分明是故意等前来夺取玄冰泉的黑衣人与清玄殿两败俱伤之后再坐收渔利。
同时对方既然敢做这件事,必然已经趁原主虚弱之时控制了宗门,如今是不会有援兵来搭救他们的了。
心道像你这般心机狠辣之辈,是渡不过进境雷劫的了。
他操着有气无力的嗓音冷笑道:“怎会?若非我……”他顿了一下:“若非本尊活了过来,你应来得恰到好处。”
这句话里有话,听在蔺宇阳的耳朵里立刻明白了其中含义,裴景桓姗姗来迟,又带着一众悬镜堂弟子,分明是另有所图。
少年立即悄悄握紧了剑柄。
裴景桓微微眯眼,寒光从眼底划过,他细细观察着白景轩,见其如纸片般脆弱,气息也有若似无,分明是个将死之人。
可这一地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回光返照?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机不可失,既已被识破意图,不如破釜沉舟。杀了白景轩,宗主之位与玄冰泉便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于是他扬声道:“宗主竟修习邪魔外道,如何能为一宗之首?如今已遭天罚,不如交出玄冰泉,早早让位才是!”
白景轩冷冷一笑,还真是毫不掩饰,只可惜他现在连提剑都做不到了,否则顷刻就要此人的性命。
蔺宇阳道:“大师伯何出此言?”
裴景桓面露狰狞的笑意,张开双臂一指殿外,“清玄殿外此时已寸草不生!且灵脉尽碎之人又如何斩杀得了一众刺客?若非宗主修习邪术,该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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