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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儿心口如堵,声音哽咽,“山君,我好难受啊,每次见到她,想起她,心里就像被挖空了一块,我想要离的她远远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见她。”
余惊秋沉默着,对这样的一种情愫感到新奇惊异,她对感情懵懂,尚未动过情思,曾在虎鸣山上时,韩凌对她表过心迹,但她心态平和,见着韩凌时,与见着其他师兄弟一般,并无浮动,她便知自己对他无意,只是一般同门之情,可动情到底是怎样的,她不可知,更不可知两个女人之间情愫是怎样的,但见月牙儿情状痛苦,大抵相思苦,苦在相思人,她生出怜意,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抚月牙儿。
月牙儿从白虎胸口挪出一双红红的眼睛,问道:“山君,你有喜欢的人吗?”
余惊秋缓缓摇头,“没有。”
月牙儿道:“但是你脸上总是露出很难过的样子。”
余惊秋心口好似忽然被针扎了一下,古井中投下一粒石子,惊起片片波澜,她望向庭院,清风阵阵,很久,她指着院落里的那株杨树说,“我很喜欢院子里那颗杨树,丰圆肥厚的叶片,翠绿新亮的颜色似玉一般,投下层层浓荫,枝叶间栖息着虫鸟,蝉鸣鸟啾,其中热闹,令人喜爱的心中祥和宁静,但连着几场风雨,今冬又严寒,天道早早降下温来,那一树的叶片都落光了,候鸟迁徙,金蝉羽化,寿命不过这短短两三月,徒留枯瘦枝干,迎接冬雪,我瞧见这热闹转为冷清的景象,感到遗憾,所以难过。”
月牙儿不明白,白虎躺在走廊边缘上,月牙儿枕着它柔韧的肚腹,瞧了瞧那张牙舞爪的秃枝,又看向余惊秋,说道:“明年开春,叶子会再长回来,总会再见满树绿茵,到时自然有新的虫蝉从地里转出,天道暖时,也有鸟儿迁回来,热闹的时候,总会再回来,不会以后的日子,都是冬天。”
余惊秋眼中一酸,隐有泪意,她垂眸怜爱地看着月牙儿。月牙儿天真烂漫地回望她,“我说的不对么?”
“你说的很对。”余惊秋声音微涩,“只是,我大抵是个念旧的人,明年的热闹,替代不了今年的。”
月牙儿摇摇头,“我不懂。”
余惊秋轻抚她柔软的头发,“月牙儿,你不懂,是好事。”
第68章 公道
谷中岁月平静,时光悄然流逝,倏忽间,便到了冬日,天上下起了雪,如漫天的柳絮飘洒,堆成酥软洁白的一簇簇,覆盖了山谷。
这时节,余惊秋的右手的医治已趋于尾声,右手恢复的与寻常人一般,提握抓取无碍,但若运转真气,冲击太猛,便会浮现阵阵刺痛,感到难以承受,且因为治愈经脉,反倒将腿上膝盖处的陈年旧伤给带了出来,若是天道严寒,膝盖处和右手手腕骨头里会激发出冰锐的酸痛感,届时右手会不可控制的发颤。
可即便是如此,她经脉断裂了数年,能恢复到这步田地,已是十分难得,足可见韫玉医术,世间难得。
谷中的孩子每日要到书屋里上课,教书先生年老,体力有限,时而由韫玉和允泽代课,余惊秋身体大好后,代课的先生便多了她一个。
这日里,孩子们还未来,雪天路滑,因而她在前院清扫着道路积雪,忽然听到外间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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