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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陵仍然低着头,白日在桃源境祁烈说的话反复在他脑子里重复。司陵抬头看见母亲才去世不足三月的牌位,竟然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他淡然开口:“父亲也会梦到母亲吗?”
“什么……”司陵卫权皱起眉来。
司陵看向他的眼睛:“父亲可会梦到母亲?”
司陵浮郁从来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是司陵家、是司陵卫权最骄傲的武器,从不过问,从不追究。他司陵卫权费了多大的心力啊,他难道不会心疼自己的儿子吗?他也是承受了失去儿子的痛苦才培养出来一个司陵浮郁,是他母亲不懂得!不懂得身为司陵家家主自己必须得舍小求大。
“你……何出此言。”司陵卫权在摇曳烛光中,竟然不敢看司陵浮郁的眼睛。
“父亲,我不想要天帝诏令了。浮郁此生心愿不是位列仙班,望父亲成全。”
140.
“你疯了,你疯了!”司陵卫权猛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他瞪着眼睛在祠堂里走了两圈,方才觉得自己举止不端,连忙又跪下来,对着祖宗牌位虔诚地拜了三拜。然后才转身看司陵浮郁,低声:“这等话以后一定莫再说!就算这个诏令你不要,司陵家也得要,为了司陵……”
“为了司陵家,是么?”司陵浮郁轻笑一声。
真的是疯了,司陵卫权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以前,他断不会问这么多没有用的问题,更不会说这么狂悖狂妄的话!司陵卫权努力稳了稳呼吸:“我做什么不是为了司陵家?你是我的儿子,司陵家以后就是你的,我是在为你筹谋!”
“母亲的死也是为我筹谋,与寇天联合也是为我筹谋,杀祁烈、瞒天界,这些都是为我筹谋吗?”
“什、什么!?”司陵卫权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缓了半晌才猛地吸了口气,他瞪着眼睛看一眼司陵浮郁,又看堂上这百余个祖先牌位,他伸出一根手指颤抖地指着司陵浮郁,“逆子,逆子……逆子!!!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这是、这是祖宗祠堂,你真是,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司陵浮郁跪得是端端正正,他寡淡冷漠的态度、表情跟身旁的司陵卫权对比太过鲜明。他就用这种表情,迎着父亲的怒骂:“父亲,您能对着祖宗祠堂起誓,您无愧于母亲,无愧于司陵家吗?”
“我自然无愧!”司陵卫权狠狠落下四个字,他眼睛鹰隼一样犀利地勾住司陵的血肉,“司陵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问心无愧!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将你自小教育得那般好,你竟鬼迷了心窍!”
司陵浮郁点点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发黄的破布,上头血迹斑斑,就这么铺开在了司陵家的祠堂内。他膝以下的衣袍垂在地上,上头就是这块破布,他浑不在意,而是看向自己的父亲。
“寇自如为练‘天地血祭功’日以七个亡魂滋补身体,数以百计的良善亡魂命丧寇自如这个‘天师’之手,数个不成气候的零散天师家族被寇家绞杀吸收。鸣冤血书送到了司陵家的家门口,这些,父亲都是知道的,对么?”
落回
嘿嘿,我下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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