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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压力与她第一次来万魔殿时感受到的压力有些相似，又有很大不同，凉锦甚至觉得，自己每迈一步，都是极为艰难的。

而走在她前面一步的情霜却并未与她承受同等的重压，她步履轻盈，姿态优雅，凉锦心里明白，魔皇这是在针对她，又不会真正拿她怎样，才以这样的方式，给予她些许震慑。

凉锦抿着唇，冰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她从来不怕这一类的事情，所以哪怕肩膀上承受的力量几乎压弯她的脊梁，她依旧面不改色地朝殿内走。

每一步，都踏得沉稳又慎重。

待凉锦二人在阶前站定，还未来得及例行行礼问安，便听魔皇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凉锦，你可愿做玥儿的驸马？

他的声音极为低沉，环绕在万魔殿内，悠悠荡开，层层叠叠，听不出具体情绪，但凉锦就能感觉到这话语间，极为压抑又无奈的怒气。

凉锦微微张大了眼，这问题真是来得突兀，好在自步入这间大殿其，她便隐隐已经猜到了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什么。

回想起回九幽之前，情霜调笑问她的那个问题，凉锦猜测，今日魔皇如此大发雷霆，十有八|九，会是因为公主驸马相关的话题。

但她没想到，魔皇会如此开门见山，连个寒暄的话都没有，就一下子将帘子掀开来。

而她身上承受的压迫在魔皇话音落下的同时，又翻了一倍。

比起魔皇此时对她施加的威压，凉锦更好奇昨天情霜到底与魔皇达成了怎样的协定，以至于魔皇如此强势又霸道的人，竟选择了妥协。

凉锦曾在天魔大典上当众拒绝过公主的邀请，拂了皇室的颜面，纵然因为翻天神印篡改了部分历史，以使众多不合理变得合理，但绝大多数已经发生的事情，都得以保留，而凉锦抗旨拒婚便是一桩。

只是，她拒婚的理由有了些微变动，是公主殿下在天魔大典内易了容，没有与凉锦相认，凉锦本就心不在焉，也没有仔细辨别，便愤而拒之。

魔皇本就对她存有不太好的印象，何况她还拐带公主去了一趟人界，如今魔皇又怎会轻易同意凉锦做公主的驸马。

但今日凉锦一来，魔皇便问了她这样的问题。

凉锦转头看了一眼侧对着她的情霜，那美好的侧颜上，神情平静，应该在来此之前，就已预料到这样的局面。

看了一眼情霜，凉锦又回过头来看那坐在高位的魔皇，想着魔皇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她抓了来或是灭口，便是说明，他不会真正对她怎么样。

这一句问话和压在凉锦肩头的重负，不过是他最后的试探与挣扎，想听凉锦究竟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情霜已为她铺好了路，她又怎会打退堂鼓。

她不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她与情霜也早在多年以前，就结成道侣，虽然未与任何人说起过，但这么多年分分合合，起起落落，却从未真正彻底的分开过。

她与她心爱的霜儿之间，能再缚上这一层看似繁重的枷锁，是羁绊加深，彼此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