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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君大人来此,有什么事吗?现在夜已深了,便是那武池殿夜宴尚在,也说非有关人等禁止出入太医院。如是需要诊脉,唤一内侍过来便可,何须安平君您亲自来。”
这番话就像是没看见田昌意腹上的伤口似的。
田昌意只好再度说明来意:“我需要一些止血的药膏……从济西往临淄,路上旧伤复发,总不好以这副样子去见王上。”
“便以军士的身份来说,有伤不是更好拿来邀功的么?这伤势看起来吓人,但并未伤及内脏,若不是严重的情况,在下还是希望安平君大人您按照章程来,若是总自己过来,我们这太医院的太医也不需要整理脉案,光是每刻接待你们这些贵人,就都够呛了。啊,在下忘了,您虽然是安平君,可还是公主殿下的侍卫,按照公主殿下的秉性,您应该是没有自己的内侍吧?真是为您感到可怜,虽然是安平君……”
“假若王上能够同意我的亲卫进宫,再有下次,我不会再自己过来,劳烦太医令了。”
“你这种反应就没什么意思了,算了,我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你。”太医令乐西左手摸了下后颈,他使唤着在一旁捣药的一名医员,“你去,将最近新制出来的几剂药拿给安平君。”
达到了初步的目的后,田昌意在心中缓了口气,她面上假装无意:“是这样的,我在济西待了那几日,因着天气高热,心中总有些烦躁,还有便秘尿热的症状,可否再给我些用黄连,黄柏,栀子制成的口服药丸?若是药效好,须得蒸煮的汤剂也成。”
“便秘尿热?”闻言的太医令乐西有些哑然。
田昌意奇怪起来:“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倒也不能说不对,但贵族子弟怎么说这种污秽之语?齐国礼仪斐然,您在公主殿下身边,也是一门面,安平君您说对吧?”
“……但若是不详解症状,也不方便您对症下药吧?”
“这便是贵人诊治不如穷人。在下在宫中悬丝诊脉的日子不在少数,且不说那悬丝有几分正确,便是对症下药,因着其人略懂医术,自解其意后,往往斥而不用,还有同样的病作用在不同病人身上,需要把握的药力也多有差别,便如安平君您身体康健,那黄连,黄柏,栀子……这苦寒清热是不错的,可易伤脾胃,换做他人,那身体羸弱,不耐药力,许是会医人的目的达不成,那病情会更加反复。自然,在下只是予您建议,听还是不听,还是在您的。”
虽然感觉太医令乐西所说有不少是在暗嘲于她,但田昌意有听到其中关键一点。是的,和她这样的身体康健之人不同,公主目夷的身体是没法和她用一样的药方的。
“按安平君所说,取些黄连,黄柏,栀子的口服药丸来。”太医令乐西在那医员身后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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